她不自觉蜷了蜷脚趾。

裴涟已经到了她身边,单膝跪着,搭了半只胳膊在浴缸边,脸颊也抵了上来。

景音看见他的睫羽被浴室的潮气弄得有些湿了。

“上次,你不是说,想继续吗。”

他凝着她,视线痴缠。

磨耳的低音慢悠悠传进景音的耳朵,理解了他话语的含义后,她有些怔。

他在等她的回复。

无论何时,他都保持着这种良好教养。

景音想,不请自入进到她的浴室,也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离谱的一件事。

她滞了呼吸,拉过他悬在水面的手,把他带入水中。

过满的池水,瞬间溢满地面。

双臂缠在他的脖间,唇上窒息的纠缠让景音觉得下一秒可能要昏过去了。水声混杂着吻声,在密闭的空间回响,连雾气都变得浓稠难分。

“脱掉。”景音眸光潋滟,“上下都脱掉。”

“不要。”

他竟在笑。

“不要怎么……”

裴涟的发尖在吻她时粘上了水。他抬起头,两滴水珠滑过他眼角,像极了泪。

她很快就知道裴涟要做什么了。

一条豹纹鲨游过窗外,反反复复打着转。

裴涟紧盯着她,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景音同样凝着他,透过泪珠,她终于在他一贯淡漠至极的眼神中看见了陌生又浓重的侵略性。

放纵的阴翳,隐忍的癫狂。

水波荡出涟漪,一圈,又一圈。

最后,她瘫在他的臂弯,浑身被抽了力气般不堪一击。裴涟吻了她的发,一路辗转到她的唇角,又留恋地用手指抹上她的唇。

景音有点嫌弃地推开他的手。

“在水里,都化掉了。”他笑。

景音蓦地脸红,想站起身。

裴涟以前没对她做过这种事。此刻,她有点羞赧,觉得他们好像做了什么,又好像还没做什么。

“你先出去。”她连声音都像被抽了丝剥了茧。

裴涟没听她的。

他把她打横抱出了浴缸。两人流下一大滩水渍,景音觉得大部分是裴涟的,因为他还完好地穿着衣服。

好气。

“不公平。”她嘟囔。

“嗯。”

裴涟把她放进淋浴间:“能站住吗。”

景音瞬间失了底气。

要说不公平,也不是对她不公平。

毕竟,爽到的可不是裴涟……

她的脸蛋红得想要滴出血:“我自己能洗。”

为了证明自己,她松开了他的胳膊。但景音没想到腿已经这么软,刚站稳一秒,就险些坐下去。

最后还是裴涟帮她洗净,又把她抱回了床上,吹干头发,塞进被窝里。

然后,才自己进了浴室,处理身上的蓝色泡沫。

景音盯着窗外游过的豹纹鲨,想起方才在浴室时,也是这一条在窗外游来游去。

一种被其他生命窥探了隐私的诡异感钻上心头,景音蓦地把自己埋进枕头。

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才从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打开社交软件。回酒店时,她选了几张深潜的照片发在朋友圈。此时这些照片和她在酒店的自拍一起,收获了很多点赞评论。

大多来自于她的大学同学,平时朋友圈活跃的同事却很少见。

景音忽然觉察到哪里不对,暗骂了自己一句,犹疑着要不要删掉这两组照片。

在同事眼里,她这趟出差估计成了公费旅游。

裴涟正好出了浴室。他裹了条浴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