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依旧占据了他生命中的大半。

转眼春天就来了。

海外传来一个消息,立夏那天安澜要跟乔会在古堡举办婚礼。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程峰坐在轮椅上正在会议室开会。

他走神很久。

回神后什么都没说,继续方才的会议。

他像是真的放下了。

只是午夜梦回,术后伤口又疼又痒时,他总会下意识的朝床的另一侧伸出手,想要抓住抱住什么,但最终怀中留下的只有一团空气。

梦中他偶尔喃喃,会含糊不清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说:“安澜,给我倒杯水吧……好吗?”

没有人回应他。

海外。

在一片春色里踏入清晨校园的安澜,感受着扑面的阳光和温暖,发髻轻挽,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东方面孔遍布世界,美人不在少数,但气质是一种感觉,一个背影,一个简单的举手投足都是韵味的彰显。

二十九岁的安澜,不用再等三十岁,她上大学了。

没用哪个男人的人脉,她是自己考上的。

曾经迫于生计主动脱下去的衣服,她还是自己穿上了。

前两天,她答应了乔的求婚。

即使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爱,但也不存在任何皮肉交易。

这一切的起因,源于新加坡私家侦探拍下的那张安澜和乔的合影。

乔有个纠缠很多年的爱人,是位男士。

年轻时,总以为自己能对抗世界,对抗家族几代人的累积,到头来才会发现行为的可笑。

乔为了爱人跟家里闹了太多年,若是随随便便领个女人回去,仅仅是因为一张照片,没人会信。

但这个女人若是他自己费尽心机争来的,可信度便截然不同。

这是乔的想法。

但安澜觉得,她觉得乔的家人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罢了。

既然乔妥协了,愿意娶一个女人在明面上摆着,他们也没必要再强行逼迫,物极必反。

一切的阴差阳错,到头来都成了命运的有始有终。

沈南意知道她再次要办婚礼的消息,沉默好久,“……也好,一段互不干扰的婚姻,换来程峰对你的放手,这样也好。”

“只是……万一程峰知道了这件事情……”

安澜告诉她:“知道了,他会放弃跟乔做生意吗?”

这是他海外最大的供货商。

就算程峰肯,程家、程松也不会允许他这样肆意妄为。

人活一世,总有些割舍不掉的东西,比如羁绊、比如亲情、还有无尽的利益。

沈南意认真的想了想,点头:“你是对的。”

安澜要上课了,没跟她多聊,“如果有时间,可以提前婚礼几天过来,我们到处逛逛。”

沈南意笑:“好。”

教授进来了。

二十九岁的安澜在教室内,年龄并不大,她还看到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上课。

她学习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全英文的教学方式,语言是很大的障碍。

她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他时间都在恶补英语。

好在她不是白白被乔拿来做挡箭牌,她这半个演员的职业,有丰厚的工资拿。

乔出手很大方。

只一点不好,在乔去找爱人深入交流时,她这个未婚妻少不了要被叫去打掩护。

安澜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多少有些尴尬。

沈南意坐飞机来找她,听说这件事情后,蹙眉:“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就是……需要有人旁观那种才觉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