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收紧了皮,就连素来活泼爱闹的促狭鬼,也谨慎地闭了嘴,以免生事。就怕缬草找上头来。
颇有一种风声鹤唳之感。
全因为缬草从昨夜里开始,突然带着府卫,在府中抄检起来。
便是最偏僻的角落也不放过。
说是最近发现了不正之物,定要肃清这股歪风邪气。
此事本该由内监总管成素负责,但成素身上抱恙,就将其托付给了缬草。
有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到,说根本不是什么不正之物!
事情要从前日说起:
降香娘子休假,不在府中,殿下的素舆便由缬草推。缬草少做此事,不慎将殿下推到了西角门边上的花园里,正巧撞见了一对男女幽会。
于是,殿下震怒,狠狠罚了缬草一顿。
缬草怀恨在心,便联合成总管一道,要狠狠地整顿府中。
消息越传越细,尤其是那对关于幽会的男女。
到后来,甚至有了十分具体的情节:
那对男女当时脱了衣裳,正准备入港,就被殿下发现了。
殿下亲眼看着,他们赤条条地滚作一团,嘴上像是互诉衷情,却净说些不干不净的荤话。
不仅污了殿下的眼睛,还脏了殿下的耳朵!
这还得了?这对奸夫淫妇,当场就被缬草正法于地了。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还倒霉撞到殿下。
至于哪里突然少了人,除了缬草,也唯有和他们同住的人才能知晓。
但慑于缬草的严苛手段,府中无人胆敢相互串通,只能自己偷偷猜测。
虽然大部分人都于此事毫不相关,但缬草抄检王府,却不只是针对此节。
肃清肃清,要肃要清的东西,那可就多了!
什么小偷小摸,私会外人,还有过手的油水,孝敬的礼钱,种种腌臜事,都要抖落出来,放到白日下晒一晒。
故而,人人自危。
唉,说来说去,降香娘子怎么偏偏选那日休假去了呢?还不在府中。
若还是她近身服侍,殿下绝无可能被下人冒犯。
他们也不至于突然提心吊胆起来。
难免有人这样想。
话说回绕着王府巡查的缬草。
他走过一圈,经过怀王起居的院子里。
打眼往里一望,寝房门窗紧闭。
这极为不寻常。
殿下虽然不爱早起,但此刻已到辰时末,没道理还睡着。
正巧,近日里巡查有了些结果,既然都走到这里,记了东西的册子也在身上,干脆进去禀告一番。
缬草这么想着,抬脚便往院内走去。
院里侍奉的婢女皆垂首静立,规矩是整个王府之中,最大,也是最好的。
便是见着了缬草这个名头吓人的府卫首领,也没人大惊小怪,而是各司其职,丝毫不受影响。
她们属降香管辖,一举一动,全是降香教出来的。
缬草随手拉过一名侍女,向她打听道:“这位娘子,劳烦问一下,殿下这是还没起?”
那侍女不卑不亢地回:“殿下起了,这会降香娘子正在为殿下试香。若是找殿下有事,恐怕要等等。”
缬草拱手还礼:“多谢。既然我不便叨扰,这就走了。殿下要是问起我,娘子只答,我已经去前院候着了。”
降香在里面,他确实不好打扰。
缬草走的时候,还在想:
降香不愧是长公主府里出来的人。
长公主讲究排场,规矩重,降香把这规矩发扬的极好。
这院里所有的人,看上去都赏心悦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