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大有怀王不见,他便不走的架势。

谢承思没有为难人的爱好,当然尽心奉陪。

降香也因此得了空闲。

谢承思陪刺史叙话,放了她去休息。

她如今是怀王身边头等的丫鬟,虽大部分时间里,要呆在怀王近前值守,但按府中规制,她能得一间单独的住所。

便是如今在外,待遇也一样。

0016 13. 习字

休息时,降香做了个梦。

梦见了她在公主府时候的事情。

她持着一只瓢,从黑乎乎的屋子里往外舀水,水没过了她的脚踝。

可是她舀啊舀,越舀,水竟然越多,她的身子也湿透了。

原来是屋顶破了个大洞,有水从天上不停地浇下来。

水面慢慢地上升,到她的小腿,到她的脖子,最终漫过了她的头顶。

降香奋力地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然后她就醒了。

她坐起身,蜷着双腿,慢慢地回忆旧事。

其实,她不太愿意回忆。

她是被府卫捡去的孩子。

无父无母,没被捡走时,在街上行乞为生。

当年的伙伴,要么被饿死,要么被打死,唯她机灵又走运,得到了一处容身之地。

但这容身之地,也只是够容身罢了。

一进府,她便被丢到一群明卫暗卫之中,随他们一道练武。

同期都是自小选拔上来的奴仆,许多人心中不平,便看她不顺眼。

再加之,卫士里女子本就少,随她年纪渐长,女子特征渐显,同期便愈发不屑,嘲她麻烦,样样不行。

而府中同龄的女子,大多为纤细秀美的侍婢,更瞧不上她这样的粗人,对她的态度也更差,传她的坏话,排挤她。

公主府的女婢都宿在一处,降香受尽了她们的欺负。

床铺上泼水,饭菜里掺料,都是常事。

但她是奴婢,公主不许奴婢在明面上争斗。她性子直,学不会跟别人一般的弯弯绕绕,以至于空有一身武力,却无处可使。

待她年纪见长,担起府卫的职责后,在府中便有了相熟的管事。管事为她找了间旧屋,是一间西面的角房,原是堆放杂物所用。

旧屋低矮窄小,一人转身都勉强,黑黢黢没有窗子,屋顶的瓦片年久失修,时常会漏雨。

但降香当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有个安稳的地方落脚。

后来到了怀王府,她有了自己的居所。

虽远不及殿下那里豪奢富贵,但屋顶不会漏雨,墙上有对开的轩窗,日光从外面照进来,温暖又明亮。

被褥里夹得虽不是丝棉,但不会因浇了太多水而板结干硬,永远都柔软。

冬天不会冻着,夏天不会热着,永远有热饭吃。

比在公主府时的日子好太多。

好到她很久都没做过的这样的梦了。

*

自从到了曲州,谢承思便懒怠着不愿动。

除了招缬草过去,聊过几次。其中最主要的,是让他记下从曲州行往神京的船只情况,越细越好。

这些之外,便再不做别的事情。

曲州刺史设筵请他,他不去;组了赏景的会集,他不去。

几位离得不远的折冲都尉,专程赶来拜会,想要谒见旧日上官,他也只是派缬草备了厚礼去安抚,并不亲见。

倒像是这骄纵的帝子,往大石村探过一趟,受了不小的惊吓,要好好休整一番,定定心神。

他甚至还传信去沂州,要把暂居沂州的那位神医,请到曲州来。

此事就是在与缬草闲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