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哆嗦地把住缰绳,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快一些,再快一些。
逃出了林子,冯文邈便强要降香进车厢里,由他来驾车。
降香便随他去。
杀手方才钉在车壁上的羽箭,就插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山路崎岖,马儿蹄急,风声呼啸,使锐利的箭头同车厢一道,猛烈地摇晃。可降香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她沉默地坐着,像一尊石像。
降香不理解冯文邈为何反悔。
她抱了必死的决心。
她知道谢承思的本事。想要脱离怀王府,非得去死不可。
她是现在才想开的。
想开了,就受不住了。
不想面对那个被她辜负的孩子,不想面对谢承思。
她感到没有盼头也没有尽头。
自从叛主事发,好像就开始过一天算一天了。
原先也没觉得难以忍受。吃得饱穿得暖,还有很多空闲。没人叫她去杀人,没人叫她承担杀人的后果。更早的时候,心里还悬吊着谋害怀王的秘密,真相大白之后,她反倒又少了一桩担忧。
过这样的日子,像是被推着走。被推着走就被推着走。
可如今却仿佛突然回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