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又问:“殿下明早不去和陛下请安吗?就这样直接离宫,或许会不妥?”
谢承思的答案简单干脆:“不会。”
降香便不再多问了。
夜里,降香睡在耳房里,与谢承思一墙之隔。
她还是不放心。
虽殿下去不去请安,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但若晨钟后便出发,殿下定然没空用早膳,她须提前准备些。
且殿下外出时,总要带着点心在路上用。缬草回王府了,他未必能记起为殿下捎带点心。稳妥起见,她也须准备些。
有这些事情挂在心上,降香睡不着。
索性爬起来,将它们都了结。便是少睡会,至少能踏实入睡,也比翻覆一夜要强。
前一夜没睡好,今夜可再不能这样了。
于是,降香轻手轻脚地从耳房出来,叫醒了抱厦里值夜的侍者,恳求借东宫之中的厨房一用。
当然,她还是给了钱的。
0009 7. 出城
降香早习惯了为怀王炊饭,生火热灶时,手脚十分麻利。
且她考虑过,食物要易于携带,做的都是些简单的糕饼凉汤,不需费太多工夫。
故而,还不到后半夜,便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许是操劳过头,她躺回去后,睡得极为踏实,无梦到天明。
鸡鸣五更,降香推着谢承思出宫。
皇城阙道上,露水结成了薄薄的白霜。
素舆的轮子经过,难免有些打滑,使她推得格外小心。
怀王府的马车停在阙道尽头。
驾车来迎的人是甘松。
竟不是缬草?降香奇怪。没忍住便问出了声。
甘松刚准备开口解释,素舆上的谢承思插嘴,抢过话头:“缬草有事先走,到明后日你便能见到他了。”
殿下都发话了,甘松当然没别的要说,只站在一旁赔笑脸:“是、是,殿下说得是。”
马蹄哒哒地踢踏着,敲在皇城外巷密铺的青砖上,与车前铜铎叮当的脆响,混在一处。马车沿着高高的宫墙,一路行出了宫门。
马车并不折返王府,反而沿着中轴主街,直接往城门口驰去。
降香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车中。
而怀王谢承思则闭着眼,后脑枕在她大腿上假寐。
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降香伸手去掀车帘,欲查看外间发生了什么。
怀王曾执掌京畿十六卫禁军,便是腿坏后,只能挂着虚衔,禁军之中的大小将官,却仍大都是他的老部下。余威不减。
因此,标着怀王徽记,或是带着怀王信物的人马,进出京师时,从来畅通无阻。
至少降香近年来,从未遇到同此刻一般,需要停车盘查的情况。
她伸腰抬手之间,难免牵动腿上躺着的人。
谢承思睁开眼,不满地打掉降香往外探的手:“别乱动!”
降香好声好气地安抚:“殿下,车在城门口停住,似乎是被拦下了,容奴婢去看看。”
“看什么看,等着便是。一会就走了。”谢承思抓住她的两只手,不让她动,“他们敢拦我?”
“好吧。”降香无法,略微调整了跪坐的姿势,使谢承思枕起来,更加舒适。
谢承思翻了个身,脸朝下地紧贴着降香的大腿。
隔着薄薄的衣料,降香清晰地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正戳着自己的皮肉。绵长温热的呼吸,混着他身上浓烈馥郁的香气,洒在她的小腹上。
她觉得自己的双腿,跪得有些僵了。
或许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
但脸上渐渐生出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