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降香为何生出此疾,接下来可能会怎样,谢承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后果会如何……等等一应医嘱。
最后下了结论:
“我也不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左右你也不会答。你先把她的事情放一放,我给你写个方子。然后你躺下,我现在要给你的小腿施针。”
“再不治,你明天就别想走路了,等着坐回你的素舆上吧!到时候,就没有降香娘子给你推了。”
谢承思看蒋神医的话,躺在了内室的榻上。
而降香也躺下了。
她蜷起身,躺在了坐过的石凳底下。
独自一人。
她哪里也不敢去。
连离开石桌也不敢。
桌上还摆着没下完的双陆残局。
0058 49.难瞒
“我是谁?”谢承思坐在降香对面。
隔在他们之中的,是一张小几。
小几上摆着今日的晚餐。
降香缓缓地抬起头,盯着面前的饭菜,像是在仔细地思考。
谢承思竟也不催。
忍着等她开口。
降香终于说话了,话说得不太顺畅:“怀……怀王。”
谢承思又问:“今天吃什么?”
声音低柔,耐心得似乎已经不像他了。
降香听话地伸出手指,一道一道地点过去:“金、金银……蹄;桃仁……鸡丁;冬笋虾干……汤;梅花……芸豆卷。”
话说得磕磕绊绊,好歹算是一道菜不落地,全说了出来。
乍听上去,像是王府要请新厨子,所以让应召的厨子,每人都做一席拿手菜出来,做完了,再介绍给主人听。
而降香就像那山野之人,没见过市面,初次见着贵人,说什么都哆哆嗦嗦。
但谢承思对她,却不像是对厨子,耐心竟还没耗尽:“你喜欢哪一道?”
降香偷偷掀起眼皮,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还、还没吃……”
谢承思追问:“那你想吃哪一道?”
降香没说话,但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离手边最近的盘碟。
对话愈发没有意义了。
招厨子可不会如此。
这段日子里,谢承思每日都要这么问降香。
如今,她对着他说话,虽然还不是那么灵光,但已经比一开始的样子,要好太多。
一开始,她只会躲,或是自说自话。
除了“不要”、“听话”、“答对了”之类,不会再说别的。
现在虽也会不主动和谢承思说话,但总算是能听得懂话,问什么,答什么了。
谢承思为降香夹去了她所指的菜。
“今夜早些睡,明日长公主来做客。早上不宜耽搁。”他一边夹,一边说。
降香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牙箸立刻滑脱出去,先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承思好使象牙,降香自然也要同他用一样的。
“公……主。”降香含混地重复着。
“如今是长公主了。”谢承思纠正她,弯腰为她捡起掉落的食箸。
*
谢承思招待长公主,并不如长公主招待他那般讲求排场。
只当家人之间普通的走动。
自然也不会请一大堆宾客作陪。
因高玄弼是驸马的亲侄子,便只请了他来。
虽谢承思对长公主只是当家人招待,但也没怠慢了她。
他熟知长公主的喜好,请来神京中最有名的几位厨子置办席面,又请来神京中最红的伶官班子,里面都是最鲜嫩的绝色少年,只为她一人,歌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