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坐在你对面,跟我们一起吃饭。”

短短一句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却全变了。

好像他哥不再是他最亲近的人,沈承锋才是。

纪霖安心里一片清明,这不是沈承锋情感障碍迟钝,所以才搞反了他们的亲密程度。

是沈承锋在告诉他,就算纪闻良回来了,他也是属于他的,就算他身上流着纪家的血,跟纪闻良才是最亲近的人,也改变不了,他就是属于他的。

沈承锋将他绑紧在身边,跟世界清楚划分开来。

纪霖安有时候觉得聪明是件好事,有时候又觉得太过聪明,总是能听出别人嘴里另一层意思,会给自已带来很多烦恼。

就像现在,沈承锋将已经选好答案的题目摆在他面前,要他亲口说出对还是错。

纪霖安心里不可能不为这个人触动,他所有的试探并不直白,恰好踩在纪霖安能安心接受的点上。

他抗拒不了沈承锋,却也抗拒不了病魔袭来,伸着黑漆漆的可怖爪子,迟早有一天要将他整个人收拢,闷死在毫无温度的掌心里。

纪霖安有些无可奈何,情感上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他辩论什么,理智上却还是哑声反驳了他的话,“我跟我哥才是最亲的人,应该是我们跟你一起吃团圆饭。”

他将自已跟哥哥归为一类,沈承锋才是闯进来的外人。

越是清楚自已所表达的意思,纪霖安就越是觉得心脏被绳索勒紧,难以喘息地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已总是要伤害身边的人。

明明他那么想对他们好。

明明……他已经接纳了这个外来者,却又在他询问自已可否留下时,宁可掐碎这颗撕扯着难受的心脏,也要无情将他踢出去。

但沈承锋似乎对他有无限的耐心与包容,又似乎是他情感障碍在作祟,让他感受不到话里伤人的深意。

他依旧能语气平和地询问,“纪闻良跟你是最亲的人,那我跟你是什么?”

他语速放缓,近在耳边,不容许纪霖安听不清,“除去我强加在你身上,金主跟物品的关系。”

“我跟你之间,”

笨拙地组织语言,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要跟我构建另一种关系?”

纪霖安像是被扼住咽喉,呼吸都停止了,手中用力,蛋黄的脑袋被用力摁了一下,忙惊叫着拍打翅膀飞走,躲到沈承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