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处传来很细微的痒意,纪霖安对触碰敏感,但此时却觉得心口某种东西绽开的滋味更难耐。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已曾经收过的,来自沈承锋的回礼。
全是有平安寓意的饰品,纪霖安把它们统一收藏在一个柜子里,从没佩戴过,怕打碎了。
也正因为他从不主动佩戴饰品,家人才没有送他这些东西;
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这些贵重物品的价值不是珍藏欣赏,而是替他挡灾,并且只有这样才有存在意义。
“你对我真好,”纪霖安心中触动万分,抬起头,很努力睁眼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却只能得到一片虚影。
他久违地为自已的病感到难过,是一种难以压抑,急需安慰的难过,导致他阔别多年,再次喊出了那声称呼:
“沈承锋哥哥。”
沈承锋瞳孔紧缩一瞬,指间还缠绕着他的长发,暗昧的情感从中疯狂生长,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肢体失去控制,指腹开始偏移,一点一点,缓慢从耳边擦过,贴合上他的脸。
温热的,柔软的,是他无法主动远离的触感温度。
心中闯进的那只小鸟,在死去的树桩上啄了又啄,终于发现缝隙中埋藏的浅绿色枝芽。
无人知晓它是否存活,是否能长大,又是否能将树桩掩盖让沈承锋可以假装自已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天生就拥有爱人的能力。
纪霖安不躲闪也不抵触,只是在他指腹贴合的那刻,敏感地闭了下那边的眼睛。
然后嘴角勾出弧度,“当初那场饭局,你是不是也想这么捏捏我的脸?”
过往再一次被提起。
无言之中,两个人都确认了对方记得当初相遇的场面。
沈承锋被温柔的声线唤醒,才察觉自已已经从最初的贴合触碰,发展成轻轻捏起。
纪霖安食欲不高,日常吃得很少,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好在还没到脱相的严重程度,脸上这么一捏,还能感受到有点肉。
“没有。”沈承锋如实说,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好奇纪霖安为什么能单方面对着自已说个不停。
他们认识对方的契机是从一个眼神开始的。
九岁的小孩为了方便吃东西,伸手熟练地将长发拢至脑后,动作利落地用腕上的发圈绑好。
但碍于当时那个包厢,位置与位置之间间隔并不大,他们这一桌又坐满了人,这一抬手,纪霖安就不小心碰了他肩膀一下。
然后他们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
十七岁的沈承锋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往另一边挪动。
他不想接受任何情况下的身体触碰。
但那一桌子都是好动小孩,比起纪霖安,坐在他另一边的小孩用餐时动作幅度更大,跟旁人说话时还喜欢加上肢体语言,导致手肘会频繁碰到沈承锋的手臂。
于是沈承锋又往纪霖安那边移回去,明明感到不适却不吭一声,冷漠地继续低头优雅用餐。
这一桌就他一个大朋友,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懒得跟小孩计较。
但纪霖安觉得他这样很好玩,像个反方向的不倒翁,哪边碰到他,他就要往反方向去挪。
在沈承锋第四次默默移动时,纪霖安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主动往旁边坐开一点,给他腾出更多的空间,然后说道,
“哥哥,你往我这边靠,我一定不碰你。”
沈承锋又看了他一眼,很漂亮的小孩,笑起来更甚,被他这样真诚注视着,总觉得受到了蛊惑,不忍心拒绝他任何要求。
但沈承锋非常清楚,他刚刚故意多碰了自已两次,还笑出声,完全不似表面看起来这么乖巧。
纪霖安察言观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