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丧子的痛,他从来就没放下过。”纪霖安听到这里,缓声说了这么一句。
纪闻良眉头紧拧,神情复杂。
“他丧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沈承锋问。
他并不知道太多纪家的事,对纪宏放的了解只停留在上一次不愉快的沟通,面对这种浪费时间的人,沈承锋更不会主动去查他有什么沉痛过往。
“当年……他在医院跪地哭着求爸爸,想用我的命去换他儿子的命。”纪霖安开口。
但当时纪霖安还很小,一场高烧引发肺炎,险些没救过来,正奄奄一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更多细节情况只有同样在门外的纪闻良清楚。
当年市中医院vlP楼层的走廊上,两个大人为各自的小孩吵得面红耳赤。
纪宏放语气激动道,“只是移植一个肾而已啊!只要你肯点头,小拓就能活下来,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
你数数,纪霖安从出生到现在,进过多少次抢救室?这样的孩子就算长大了也没什么自理能力,为什么你就不能点头,帮帮我们家?”
“你明知道我身体有病,我试过那么多办法,好不容易才保下这么一个孩子,偏偏得了先天性肾病……”
“二哥,”纪宏放眼神近乎祈求,紧紧抓着纪和睿的手臂,“我这辈子就只能有这一个小孩,既然霖安活不了,为什么不能把机会让给小拓?!”
纪和睿俊朗的面容背着光,透出从未有过的冷意,他强硬将纪宏放的手扯下,“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跟我说这些话。”
然后转身去将当时还未成年的纪闻良推进电梯里,
“爸爸……”纪闻良不肯走,睁大眼睛不安看着他们,双手有些颤抖,一额头的冷汗,创伤后遗症开始发作,语序混乱,“你别,弟弟不能,不可以给,你别,不要。”
“好,没事,不会的,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放轻松,闻良,放轻松。”纪和睿温柔摸他的头,带着他一起进电梯,抬手摁下关门键,“爸爸跟你保证,弟弟不会发生任何事。”
纪闻良勉强冷静,抓着他的手,肩膀还在发抖。
他抬眼看向门外追上前来的纪宏放,本该是最亲和的三叔,此时却像提着镰刀的恶魔,要来索他弟弟的命。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握住父亲的手,嘴唇颤抖,“不要,弟弟不能离开我们,那是妈妈留给我们的,他要、他是跟我一起长大,我们要互相扶持,不能辜负妈妈。”
“对,弟弟不会离开的,放松,乖乖,放松。”纪和睿将他搂进怀里,看着挡住电梯门的纪宏放,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