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自己,将崔贺樟府中闹出的事透露给御史中丞邱思邝。
只不过,在闹到朝会上之前,他先给东宫透了信。
而这一次,也是被他抓住了把柄,又先来此处表态。
赵怀悯不禁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亲弟弟。若说他不念兄弟之情,可他每一次都会先让东宫有所准备。可若说他有兄弟情谊,现在也根本不会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站在此处。
更重要的是,赵恒每一次都能精确地找到他最在乎的那一点。
他一点也不怀疑,若今天直接拒绝,赵恒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事情再次透露给邱思邝。
“你说得很有道理。”赵怀悯点点头,慢条斯理道,“只是,此事我的确不能立即处置完,等三日后,再给你个交代,如何?”
太子这样说,赵恒便知道,他其实已答应了,只是还需要几天时间来安排罢了。
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崔贺樟这一颗钉子拔除,让他再不能威胁到沈月芙。
眼看已差不多了,他也不多停留,在崔贺樟愤恨的目光中,点头答应,转身要离开。
在即将跨出殿外的那一刻,崔贺樟忽然喊住他:“上次在我府中,将我打伤的人,是否也是八王殿下?”
赵恒的脚步停了停,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说完,不管他压抑不住的愤恨,毫不犹豫地离开。
45. 叙话 儿不想留在京中。
赵恒一走, 崔桐玉便板着脸命人将狼狈地跪在地上地唐武等人押下去。
唐武等人将赵恒方才的话都听了进去,知道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一心想求饶, 奈何口中都被塞了麻布, 出不了声, 只能在被强行带走前,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崔贺樟。
崔贺樟心里憋着一股气,听到赵恒说要将自己贬出长安,原本的紧张和忐忑更是化作戾气, 青着脸对太子道:“殿下,难道真的打算听八王的意思吗?”
赵怀悯没说话, 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让人一时没察觉他其实已怒火中烧。
“你还问!”崔桐玉先一步呵斥他,“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两年,当真是胆子见长, 平日在外面胡闹就罢了, 竟敢将心思动到勋贵之女的身上!”
“阿姊, 那是沈月芙!太子殿下亦不喜沈家人, 况且, 我原只是想让贵主高兴。”崔贺樟急急地为自己辩驳。
赵怀悯始终面无表情,听完也没出声, 只是从榻上站起来, 慢慢走到他面前, 冷冷地打量他。
“是襄儿让你直接掳人的?”
“不、不是……”
“这么说, 是你自作主张?”
“是不!这一次,是沈家人求我这么做的……”
啪
赵怀悯忽然扬起手,毫不犹豫地一掌打下去, 冰冷的脸上终于显出怒意。
“沈家人让你动你就动?他们的话,倒比我的还管用。才三个月,你就敢给我闯个更大的祸来。上一次,我看在你阿姊的面子上,帮你善后了,这一次,谁的面子也不管用。你自己回去,写好奏疏,交到吏部,调令五日内会发下来,年节之前,立刻给我滚出长安!”
“殿下!”
崔贺樟被打得往旁边跌了跌,还没站稳,便听见这番话,登时有些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想向赵怀悯求告饶。
这些年,他虽混账,可手里握着太子勋卫的大半人手,私底下也替太子办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前几年,有一位庶出的皇子,有心和太子争一争。正是他,在赵怀悯和崔桐玉的授意下,买通了几名官员,设了一个局,让他在朝中颜面尽失,从此被排挤在权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