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方。

尽管苏仁方此番回京,就要长居于此,但唯有圣人亲笔书信,方能表这些年来的谢意和器重。

赵恒谢过后, 接了信,当即上马, 轻装简从,出长安城门,沿着官道,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众人一路披霜戴月, 日夜兼程, 行动之肃然有序, 宛若行军途中, 终于在数日后抵达原州境内, 与苏仁方一行相遇于驿站。

“将军,客儿来迟了。多日不见, 一切可好?”

赵恒一下马, 将缰绳交给驿站中的杂役, 也来不及整理仪容, 便快步赶上去,一向严肃到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客儿”是他的乳名,当初, 因为他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便要旅居他乡,母亲才替他起了这个乳名。

许多年过去,除了苏仁方,已再没人这样唤他了,连圣人也很少。

“好,好,我一切都好,年纪虽不小了,却老当益壮,这点路,不碍事,别为我担心。”

苏仁方笑得十分爽朗,面上被西北风沙严寒割出来的道道深沟都挤到了一起。

他已年过花甲,比圣上还要年长不少,却依然精神矍铄,风采奕奕,若不是当年在天山征战时,落下了严重的腿疾,如今越发严重,一到冬日,便痛得无法动弹,他也不会在这时候选择致仕。

已到深秋,即将入冬,一出长安,再往西北来,便能明显地感受到风霜的威力。

赵恒深知他的老毛病,二话不说,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上前,扶着苏仁方往屋里去。

两人之间,虽无生恩,却有养恩,亲近自非旁人可比。

尤其苏仁方的两个儿子,都已在十年前一场战事中捐躯,他独身一人,越发将赵恒当作亲子一般照看。

待进了屋,赵恒又亲自倒了一杯温水,奉至苏仁方的面前:“路上风疾沙燥,将军快多用些水吧。”

苏仁方接过水,一口饮尽,接着,便拉还要给他再倒的赵恒坐下:“好孩子,我知你心地纯善,但只在这儿就好,等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