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缓过来后飞走了。

恩泊的指甲形状很漂亮，只是有些苍白，没有月牙，他问操作仪器的简铭：“指甲没有月牙是营养不良吗？”

“理论上是。”

“恩泊的指甲没有月牙。”清尧很认真地说，为此他还检查了恩泊地其他指甲。

简铭有些不想回答清尧了，只是笑笑。

清尧见人不理他也不觉尴尬，回到凳子上端正坐着说：“恩泊，觉得痛吗，医生在你的身上安装了好些电片片。”

恩泊没有任何回答，清尧就低头玩儿他的手指。

清尧有一套自已的独处方式。

简铭电了恩泊半个小时，接着就是让恩泊平躺，拿了恩泊的手活动关节，他说：“过来，以后你可以这样做，叶先生的手伸直的状态，屈肘，放平，反复几次。”

清尧照做。

“你很聪明。”简铭微笑着夸他，眼睛里有鼓励。

清尧以前很吃这一套，只要领养他的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目光，他就眼睛发亮，心情超级好。

但是今天他没觉得很高兴，只是按照医生的示范做着机械的动作。

“这十五年每天都这样做吗？”清尧问。

“叶先生是车祸导致的脑损伤，刚开始的两年是在养伤，后来才开始的康复治疗。”

“车祸？那叶先生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原因啊？”酒驾还是年少飙车。

简铭又不回答了。

一个小时后，有两送东西进来，他们推着一个看起来像梯子一样的担架。

“这是什么？”

“小叶先生好。”两人穿着长款对襟圆领衣服。

“叶先生需要行走，锻炼腿部肌肉和力量训练。”

清尧有些吃惊，他看着恩泊被小心转移到“梯子”上，接着恩泊被固定在“梯子”两侧，然后“梯子”慢慢竖起来。

“这是行走辅助设备。”

恩泊像机器人，僵硬，没有生气。

“你可以牵着他，让他感觉不是一个人。”简铭道。

这是清尧第一次走出房间，恩泊的脚看似着地，其实没完全着地。

黄金岛天清气爽，也许外面很热闹吧。

但是在叶先生家里，除了固定位置的保镖，身后跟着的管家，身边的简铭，一切都是安静的。

“恩泊，我牵着你的手。”清尧说。

“风吹过来了。”清尧转着视线，片刻后有些笃定道：“应该是西北风，感觉到了吗，风是温暖的。”

简铭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少年，眼里的怜悯没了，投来的却是好奇的目光。

什么样的人家会把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卖掉？

为了钱，应该很多吧，简铭自嘲地想，他不是也为了钱耗在这个岛上吗？

“你带着叶先生散步吧，时间到了他们会送你回去。”

“好的，那，再见吧，简医生。”

“恩泊，简医生完成工作离开了，我们正在往前走，这里能看见海边，海水上有细碎的光，像极了破掉的玻璃。”

两人慢慢往前移动，到了海边沿着水上栈道靠近了大海。

大概是为了方便恩泊，栈道修得很宽敞，地面上铺的都是平整光滑的整块石头。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念书的时候我挺喜欢背诗，清尧说。

“恩泊，你读书的时候喜欢干什么？”

清尧仰头看这个男人，加上设备的高度，他好像沉睡的巨人。??|

“我有点口渴呢，恩泊，你口渴吗？”清尧放开了恩泊的手，扶着白色石雕栏杆往水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