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两朵
鲜红豓丽的液体,从仁的肩膀一路滑下,蜿蜒至指尖,跌落,绽放。
[……]
和也睁大了眼睛,嘴张了张,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倒是田口冲了过来,抓起仁的手臂看了看伤势,马上从怀里掏出枪对着还没有把枪放下的小山
[田口,算了。]
仁的声音平静的好像刚刚和熟识的朋友开了一个玩笑――
[不要动他们。]
语毕,在众人的呆滞的注视中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枪,吹吹,放进口袋,慢慢向和也和P走近
[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小山把刚刚准备放下的枪再次举起来,对着仁的脸,警惕着皱起眉头。
[小山,把枪放下。]
P冷眼看着逼近的仁,手里揽着和也,冲小山下着命令。
仁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和也的脸上移开,在男孩面前站定,用没受伤的手按住肩膀的伤口,任血从指缝里往外涌,缓慢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在和也苍白的脸上留下刺眼的鲜红轨迹。
声音华丽而低沉――
[和我回家。]
……
仁的声音像毒药一样让整个房间失了声。
******
[和我回家。]
仁第三次重复同一句话的时候,和也终于从P的手里抽出一只手,捉住一直放在自己脸上仁的手,看着仁的眼睛,手指在仁的手背上轻轻摩擦着。
一下,两下……
[和也……]
一直没有松开手的P看着和也的动作,突然觉得手臂有点松懈,嘴里刚刚低喃着和也的名字,听见了和也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澈――
[对不起,仁。]
仁的手被和也放开,落下的那一秒。
P看见那双眸子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终于像放弃了最后一秒的阳光,沉了下去
仁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突然明朗起来,看看P,再看着和也,笑出声来――
[那么久了,再一次听见你的声音,出口喊的竟然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哈哈。]
[…..]
[和也。]
在仁的声音里,和也抬起头,看见仁的眼睛温柔如时光倒流――
[喊我的名字。]
[……]
[喊我的名字。]
下巴被仁抬起,遥远熟悉的眼神,距离几毫米的呼吸,让和也的意识恍惚起来,在仁迎面扑过来的气息里开口――
[仁。]
[你――]
P还没有反映过来手臂就猛地一空,和也已经仁一把拉过去
看着和也被仁用近乎挤压的力度抓紧在怀里,两人的脑袋就在自己面前紧靠,纠缠着渐失血色的唇。
P刚伸出手,声音也出了一半,突然想起刚才和也对着仁说的那一句对不起,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清澈,带着释放和解脱。
那是自己想听见的声音,那是自己想看见的和也。
手慢慢放下,看见和也在仁的用力之下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放出暗涌滚动的声音。
仁松开和也的时候,嘴角带着撕扯的血迹,紧闭的双唇扬起美丽的弧度,在和也的头上轻轻揉揉,转身,冲田口挥挥手,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留下P和小山,还有背对着他们静静站立的和也。
******
[仁,去医院吧。]
看着沉默的仁,田口终于开口。
第一次,仁没有让田口开车,从上车的那一秒开始,就紧紧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道路的眼睛里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