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拿过来。]

一直没有抬起眼睛的仁突然放下手里的刀叉，手伸到和也的面前。

声音不大，也足以让几乎一桌的人都暂停手里的动作，看着他们俩。

看不见仁隐藏在长长额发下的表情，和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刚刚关掉声音的手机放在仁的手心。

田口一直盯着和也的脸，回来很多天了，和也还是那样疲倦而安静，和一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可是――

总觉得和也的神情里多了什么，正在慢慢浮上来。

不能确定，只是隐约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不是来自和也反常的偶尔失神。

而是仁的沉默。

仁喜欢冲着和也大喊大叫，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么多年，田口知道这一点，上田知道，中丸和田中也知道。

仁的暴躁让人觉得安全，忘记了是他们中间谁说的这句话。

初听的时候不明所以。

现在，完全体会。

现在仁的位置，虽然还不稳定，上面也只剩一个中风昏迷不醒的喜多川在名义上压着，

这个男人，一夜冷静

淡漠残酷的杀戮手段层出不穷。

可是，即使那张英俊的脸上越来越多让自己陌生的表情，田口还是相信仁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变。

因为这一年不见和也的日子里，仁偶尔会在某一秒失神，眼神里闪过惊鸿般类似焦急的东西。

所以，即使知道和也的回来是伤害的重蹈，田口心底还是希望重新看见那个会冲暴躁地喊出[小哑巴我他妈真想操你]

那个可以当着伙伴们的面把和也压倒在沙发上，撕扯掉男孩身上的遮拦，霸道占有那个身体的仁。

那是自己熟悉的仁。

两个人都不太对，有什么在这个房间里慢慢的质变。

[仁――]

田口放下手里的餐具，刚刚冲仁开口，突然听见硬物断裂的声音，在无人说话的客厅里显得相当刺耳――

仁把和也的手机生生折断，白色的显示屏苟延残喘地闪了一下，咽气。

田口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和田中，中丸一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上田眯起眼睛盯着仁的脸几秒，垂下眼帘，慢慢端起面前的汤，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和也看了一眼横尸在餐桌面的手机，再看向仁，微微张嘴――

[啊――]

一个音节出来就打住，伸出手缓慢比划着。

动作还没有比完，就被仁抓住手腕，投过来的眼神刀般冰冷锐利――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半夜站在楼梯口发mail。]

[…….]

和眼神反差极大的语调让所有人都愣住。

[仁――]

再次情不自禁喊出的一声让田口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因为仁放开了和也的手，站起身离开座位。

[今晚和山下他们的见面，田口你陪我去.。]

最后的一句话，让整个客厅陷入让人难忍的安静。

只有上田，慢慢抬起眼睛，看着和也拿起已经坏掉的手机，轻轻放进口袋。

******

[仁，你今天怎么了？好吧，你这段时间怎么了？自从和也回来你就不太对……]

[淳，你从来没有瞒过我什么吧？]

仁经常这样打断田口的话，却很少用[淳]，突然被这样称呼，田口的喉咙一紧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很多年前从和也的手里抢过的药瓶。

[我……]

[小哑巴和山下这一年里的干过的所有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

田口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