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他抢你的车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摔的天晕地眩的…..]

男人看一旁的草野脸色又硬了起来，马上颤着声音补充――

[我爬起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他是载着人离开的，恩没错是载着人…….]

载着人离开…..

小山沉默了一会，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抢你车的男人……是不是哑巴？]

[不是。]

[……]

一直到小山和草野驾车离开，田口才在十几米外的阴暗处发动了车子。

******

风很大，可是这么大的风，还是不能阻挡和也感觉到背后那个男人身体的颤抖，紧贴的颤抖顺着每一根神经在和也的身体里穿梭，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力，飞驰的机车让空气在耳边嗡嗡作响，却没有盖住男人虚弱的声音――

[带我去哪里？]

和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咬紧了嘴唇，那把刺向P的刀还揣在怀里，上面的血迹都没来得拭去。

那是仁送的刀，一套11把，每帮仁干掉一个人，就失去一把，现在这最后的嗜血金属，和也没有丢，不是因为P并没有被自己杀掉，而是突然就感觉，这是仁唯一能留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那一刀并没有准确地刺中P的心脏，和也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失误。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冰冷苍白的，他杀人的时候只能是这样的表情

可是这个叫山下智久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自己走近蹲下的时候把自己抱住，明明他自己已经抽搐到嘴角泛出血沫，声音里还带着温柔的笑――

[笨蛋，哭……什么？]

哭？谁在哭？龟梨和也杀人从来不会哭。

可是被那个温暖的身体环抱住的时候，分明有什么顺着脸颊滑下。

[为什么……要抱住我.]

[因为你在发抖，你总是在发抖…….从刚刚背着你的时候你就在抖。]

[……]

[带我去哪里？]

P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刚才还少些气力，可是和也总觉得还带着笑意，不能不承认，这个男人让自己感到惶恐，从心里涌上来的一些东西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没有仁的那么深刻，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忽视。

[我不想杀你.]

和也的声音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地散开，在他不确信P是不是听到的时候听见P的回应――

[唔。]

[我不会让你死。]

[唔。]

[你能答应我吗？]

[唔……]

[以后都不要回到东京，我…….我会和你一起。]

[……唔。]

P最后的回应让和也突然像卸下了很多的桎梏，身体都轻了很多，只有被P的脑袋靠着的肩膀突然沉了下来，蔓延开来甜腥的湿润告诉他――

P已经完全昏迷过去。

不想死，突然就不想死，也不想让他死。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面对咆哮的仁，田口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脸转向一边，插进裤袋里的手暗自揉搓着和也留给他的纸条――

[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样，一摊血，就是全部.。]

[混蛋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我问的是人呢，小哑巴的人呢！]

[不见了，带着山下.]

田口的声音很平淡，在静谧的客厅里回荡着同样可以震荡耳膜，嗡嗡作响。

仁看着田口，半天没有说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