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狱卒叫孙彬,嘿嘿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今儿个可?是?难熬了。”

“……”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事,云禧攥着手,默默地闭上嘴。

萧慎敬要报仇,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就是?不知道……他要折磨到她什么时候才?能解气。

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也不知道相公如今怎么样了,他一文弱书生有没有吃苦受累?

在越来越刺耳的惨叫声中,云禧乱七八糟地想?着。

即便她已经做好了要受刑的准备,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惨状。

摆满刑具的牢房里四支火把插在石墙铁环上,焰苗被穿堂风撕扯得忽明忽暗。焦黑的木梁垂下几根生锈铁链,其中一条绞住男人?脚踝,将他倒悬半空。血珠顺着散乱的发?梢滴落,在青砖上洇开一片暗红,混着盐水与腐臭,腥气刺得人?喉头发?紧。

墙上铁钩挂着带倒刺的“阎王鞭”,炭火盆中插着几柄烙铁,暗红纹路如蛇信般游动。

墙角木架上摆满拶指、夹棍、脑箍,缝隙里黏着干涸的皮肉碎屑,蝇虫嗡嗡盘桓。

被倒吊的男人?赤裸的上身布满鞭痕与烙疤,肋骨嶙峋起伏,手腕被牛筋绳反缚,指甲盖尽数掀翻,指尖悬垂的血滴已凝成黑痂。倒悬的姿势令血液淤积头颈,面?皮紫胀如熟透的茄。

狱卒一盆冷水泼去?,男人?喉间迸出嘶哑惨叫,身体痉挛如濒死的鱼,铁链哗啦乱响。

另一名狱卒慢悠悠转动绞盘,铁链一寸寸收紧,倒吊的男人?被拉成弓形,关节发?出瘆人?的“咔咔”声。

渗人?的惨叫声,恶臭的血腥味简直像是?人?间炼狱。

刑诏抬手,脱掉弄脏的牛皮手套,斜眼睨了睨被送进来的云禧“再嘴硬的人?也扛不住诏狱的三十六道酷刑。”

说完,这人?将鞭子扔到了一边,对身后的狱卒说道:“拖出去?,让他签字画押。”

男人?从云禧身侧拖走时,地上,留下了一长串的血痕。

云禧从小边走南闯北,不是?没见过血的娇滴滴姑娘,但也因此时炼狱般的场景而狠狠皱了眉。

见她站在门边不动。

刑诏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一边说道:“云禧姑娘,进来坐吧。”

云禧排斥没动,就被身后的孙彬推了她一掌。

导致她一个不察,踉跄了几步。

等勉强站稳身形,她立刻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孙彬。

孙彬却直接伸手将她朝铁椅上摁。

云禧挣扎道“放手,我自己来。 ”

“你?们这些人?,对待这样美的姑娘家怎么如此粗鲁?”刑诏挥手将狱卒挥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禧的错觉,那孙彬放开她时,手背像是?不经意地在她脊背后蹭了蹭。

她当时就火冒三丈,狠狠踢了孙彬的屁股一脚。

“哎哟”一声,孙彬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剩下的狱卒们顿时哄堂大笑。

孙彬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红着脸凶狠地瞪了云禧一眼。

云禧都懒得看这种人?一眼。

孙彬见她如此模样,心?里气得牙痒痒,但碍于刑诏在到底是?什么屁话都不敢说,退了出去?。

看云禧坐在铁椅上,双手双脚皆被铁环锁住动弹不得。

孙彬横肉的脸上闪过一丝猥亵的笑。

等走过转角,孙彬啐了一口,问?道“那娘们犯了什么大罪,被送到昭狱这样的地方?来?”

“听说是?刺杀陛下。”其中有个矮个子的狱卒说道。

“什么,那娘们胆子如此之大?那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