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范子?石早就想过?云禧的态度会?是如何,可真的看到她这般态度时,依然控制不住的失落难受。
可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强行摁下翻涌的情绪,看着她说道“云禧,再?给哥哥一些?时间,哥哥一定想办法带你出来。”
云禧盯了一眼范子?石。
她唇瓣动了动,想纠正他?的称呼。
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范子?石立刻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讨厌皇宫,但日后你小心谨慎一点好不好?这个?地方牵扯太多的利益,有太多双眼睛盯着防着。”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纵使他?有千万个?不放心,可离京在即。
到时候山高路远鞭长莫及。
“范大人,麻烦你操心了。”云禧说着又要走。
“云禧,无论你原不原谅我,哥哥只想你好好活着……”
云禧脚步不停,像是懒得再?多听一句。
如磐石般决绝。
就如当年选择坠入万丈悬崖,也绝不回头。
看着她的背影,范子?石只觉得眼眶发热。
他?倏地出声,问道“当年,若是……我能站在你的身后,你便不会?太过?失望了是不是?”
云禧脚步微微一顿。
无数夜晚堆叠的后悔此时如同岩浆一般喷发而出。
“如果……当初我没有说那样的话……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到云禧的身边,像是生怕她又如曾经那般奋不顾身地离开,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问道“你便不会?失望透顶……做出那样伤害自?己的事情……是不是?”
天空中薄云萧瑟。
就连月色都染上白茫凉霜。
云禧缓缓回头。
秋风尽数穿过?两人的躯壳。
将羊角宫灯拨动得飘摇。
“云禧……告诉我!”对上她凉薄的眼睛,范子?石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手腕。
“范大人。”云禧盯着他?,眼眸弯弯。
一片深深的暗影从她的浓睫垂下,让人无法分辨她的神情。
“我并没有忘记当初离开江远侯府时说过?的话,我说过?……”
“云禧……不要说了。”范子?石蓦地出声,打断了她。
他?讨厌听到那样的话。
像是一把利刃,能轻易斩断他?和她之间的唯一联系。
即便羁绊脆弱得风雨飘摇,即便逆风执炬,他?也要牢牢抓在手中,用尽一切将它?修复如初。
他?再?也不想回到她死去?的那些?深夜里。
“你当时说的是气话而已,我早已忘记了。我一日是你的哥哥,终生都是。 ”
他?情绪起伏,毫无意识地用力?攥着她的手。
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圈重重的红痕。
云禧懒得争辩,只是问道:“范大人,你说完了吗?”
“……云禧。”她的风淡云轻却如巨石一般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便放手吧。”从他?的手腕里抽出手,云禧提步朝奉天殿走去?。
迎着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
一次也未曾回头。
奉天殿中,青铜仙鹤香炉吐出缕缕沉水香,与阶前?新折的桂花甜气缠作一团。
殿内教坊司的二?十四名乐伎跪坐在蟠龙柱后,指尖流出的《霓裳羽衣曲》裹着酒香,漫过?织金地衣上错落的青玉席。
萧慎敬偏头扫了一眼身旁服侍的一众宫女,压着眉头朝一旁的福顺问道“云禧为?何还没带来?”
福顺立刻说要找。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