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谦赶忙安抚:“别怕别怕,是我。”
安扬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盯着他看,过了好半天,才放下戒备的姿态,叫了一声哥。
秦承谦不敢贸然上前,隔着一段距离轻轻问:“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安扬又紧张起来,像个惊魂未定的小动物,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
这副样子让秦承谦一阵心疼,忍不住想要抱抱他,可是刚一动身子安扬就往后退了退,秦承谦心一缩,皱眉道:“怕我?”
“没有……”安扬僵着背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被子,小心地控制着情绪,但声音里还是露出了哭腔。
安扬一哭秦承谦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凑过去看他埋在阴影里的脸。
“怎么又哭了?”秦承谦声音放到最轻最柔,像是生怕再吓到他。
安扬没给他回应,仍旧无声地掉着泪,秦承谦一碰他就躲,好像真的在怕他。秦承谦手足无措,想给他擦擦眼泪都不能,更不敢抱他,只能语无伦次地哄。
安扬哭得止不住,秦承谦担心他把自己哭坏了,想去拿点药来给他喂下去,可是站起来刚转身就听身后的哭声蓦地增大了,袖子被拽住,安扬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说着什么。秦承谦吓了一跳,回身抱住他他也没有再躲,听了好半天才听清他说的是你别走,秦承谦心里疼得不行,说我不走,我去给你拿药,但是不管用,安扬一改刚才畏惧触碰的样子,抱着他不撒手。
秦承谦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哭成这样,脑子里一根弦崩得紧紧的,生怕安扬的心脏要受不了。
安扬直到哭累了才停下来,秦承谦什么也不敢问,小心地给他喂完药,就看着他睡了。
安扬这一觉睡得昏头昏脑,到了半夜又发起烧来,神智有些不太清醒,一会儿抓着秦承谦不撒手,一会儿又很害怕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让人碰,嘴里模模糊糊地念叨着什么,声音时而急切时而悲伤。
“扬扬,你想要什么?”秦承谦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急得不行。
安扬半梦半醒,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闭着眼睛又流下泪来……秦承谦几乎要发疯了!
医生来得很快,鸡飞狗跳折腾一整晚,到了早上,安扬的体温才终于降下来。
秦承谦悬着的心将将放下一半,迷迷糊糊醒来的安扬就又向他投来一颗炸弹:“你为什么有我的画像?”
“什么?”秦承谦没太听清。
安扬又重复了一遍:“三年前你还不认识我啊,怎么会有我的画像?”
秦承谦心头一震,书房明明已经彻底收拾过了,怎么还有画像留下来?
他能够真假参半地跟安扬讲上辈子的事儿,却不愿真的告诉他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他做得很不好,那些事他不想让安扬知道,但也不想对他撒谎,遮掩是唯一的选择……
秦承谦说自己几年前做了一个梦,梦里安扬如同天使一样带着圣光降临,将他从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拯救出来,于是他一醒来就做了那幅画。
这说辞很难令人信服,安扬不信,说你骗我,秦承谦说怎么可能呢,我骗你干什么?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像是在为了增加可信性一样,秦承谦补充道,“因为你在梦里救过我。”
安扬昏昏沉沉,思绪迟钝滞涩,缓慢眨了两下眼睛才理清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的吗?但是秦承谦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呢?又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梦到自己?如果自己在那个时候死掉了,秦承谦会一直记住那个梦里见过的人吗?
昏沉的头脑不允许他将这些疑问一一提出,没一会儿,人就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勾起这一场骚乱的画像静静地躺在书房地毯上,直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