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片,安扬自嘲地想,他竟然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被人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流浪狗,用作实验的小白鼠!人家对你的好就只是像拿着香肠逗狗一样逗你玩儿,你竟还天真地想去要人家的真心?!
真是个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小丑!
眼泪止不住地流,明明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动心!不可以动心!为什么还是动了心呢?
动心,是一切伤害的开端!
安扬慢慢坐起来,他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要离开这里,不想再看到秦承谦……
要带的东西没有多少,只有几本书和一点行李,装不满一个行李箱,他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把秦承谦买的衣服换下来,叠好放进柜子里,不带走这里的一分一毫,他只带走他自己的东西,别的都不要。
佣人看见安扬拖着行李箱出来,慌忙上去拦,但又不敢拦得太强硬,怕安扬情绪激动再发病,最后只好看着他衣着单薄地走进雪幕。佣人暗叫不好,赶紧给秦承谦打电话,但是那边却提示关机,怎么也联系不上……
一出门刺骨的寒风就打透了安扬的衣裳,飞舞的雪花扑打在脸上,顺着领口往衣服里钻,好冷,太冷了!安扬冻得牙齿打颤,沿着马路瑟瑟发抖地往前走。
“骗子……骗子……”难耐的寒冷还是不能抵消他心里灼热的痛苦……
心脏在跟他抗议,安扬调整着速度,在风雪中且行且停,企图与心脏达成和解,但这看起来似乎很难……路上没有出租车,安扬只能靠着自己的脚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阿达家的老房子,他现在无处可去,只有那里可以容身,幸亏阿达当初把钥匙留给了他……
不知走了多久,一辆车在身边停了下来,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但是安扬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耳朵里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血液冲击耳膜的砰砰声……
“骗子……骗子……”安扬猫着腰顶着风雪往前走,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斑,他瞪大眼睛甩了甩头,想把那碍事儿的黑斑甩走,但事与愿违,黑色的斑点越扩越大,迅速覆盖了全部视野……
随着一声惊呼,安扬扑倒在雪地里,失去了意识。
第19章
安扬在消毒水的味道里醒来,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耳边有什么东西在规律又机械地嘀嘀响着,大脑麻木迟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医院。
护士见他睁开了眼睛,冲外面喊了声什么,立刻便进来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
嘈杂的声音忽远忽近,眼前人影晃动,惹得安扬一阵头晕。医生中为首的一个操着一口安扬听不懂的外语不停地说着些什么,安扬依稀认出那是马修……
马修为什么会在这里?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又给人添了麻烦……
安扬麻木疲惫,再次陷入沉沉的昏睡,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多了一个雕塑般的人影。
“醒了?”
那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听不出本来的音色,但安扬还是立刻就认出这是秦承谦,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别动。”秦承谦按住安扬,脸色阴沉,眼睛里染着鲜红的血丝,像一头危险的狮子。
马修进来简单地看了看安扬的状况,低声跟秦承谦说了几句什么,又像条鱼一样无声地滑走了。
秦承谦一动不动,双眼一刻也没有从安扬身上移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