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起身,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阿越,对不起。”他手中的刀尖对准了姬越心脏的位置,但是却迟迟没办法下定决心。

甚至,那握着匕首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立马伸出了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颤抖的手。

他的心里,仍旧在做着拉扯,斗争。

理智告诉他,姬越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他的去留已经不重要了。

兰芝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情感告诉他,姬越对他这么好,他不该对姬越太过无情了。

晏怀疏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在理智战胜情感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也跟着用力。

但是,他听到了姬越在呓语,他在喊他的名字。

晏怀疏抬眼看了过去,就看到姬越泛红的脸蛋,即便现在是醉酒的状态,他也在傻笑个不停。

晏怀疏的身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狠狠地移开了视线,握紧了拳头,转头再次看向姬越时,眼里是一片决然。

他真的,只能对不起姬越了。

刀刺进去的时候,姬越被疼醒了,他看着自已心脏处的匕首,又看了看晏怀疏,眼里不是不可置信,而是呆愣,只是喃喃道:“陛下,我是不是做噩梦了,不然我为什么会梦见你要杀我……”

第67章 我不稀罕了……

晏怀疏接了满满一碗心头血,然后轻声道:“阿越,这不是梦。”

姬越眨了好几下眼睛,醉酒让他的脑袋并不清晰,反而有些迷糊,“这就是梦,殿下才不会这么对我。”

而他的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

晏怀疏拔出手中的匕首,那鲜红滚烫的血就溅在了他的脸上,“阿越,我骗了你。”

姬越动了动唇,浑身疼得厉害,更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兰芝的毒其实可以解,我之所以去苗疆,就是为了找苗疆少主,要他的心头血。”晏怀疏看着姬越那双澄澈的眼睛,于心不忍起来。

“阿越,是我对不起你。”他起身背对着姬越,“这些人对你的纵容,其实只是为了弥补你,兰芝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姬越觉得那些声音很远,但是却又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些话最后汇聚成一句话,那就是晏怀疏是为了裴兰芝杀他。

包括曾经的种种,都是只为了最后杀他。

姬越说不出自已现在是种什么情绪,在刚才他还期待着跟晏怀疏的婚后生活,憧憬着他们的未来,结果在下一秒,晏怀疏告诉他,这些都是骗他的。

他欺骗他的感情,骗他离开苗疆,最后更是亲手用刀刺进他的心脏。

而他,还在为裴兰芝的毒寻找解决的法子。

姬越眨了下眼睛,眼泪从眼尾滑落,忍着剧痛一字一句道:“所以陛下,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吗?”

晏怀疏不敢看姬越,这种情况他或许安慰姬越,但是他不想再欺骗他了,尤其在这个关头上,“是,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姬越眼里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他凄凉地笑出声,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阿越,我希望你下辈子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这辈子注定是我辜负你了。”晏怀疏说完,便要端着那碗血离开。

身后传来姬越的声音,“晏怀疏,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

晏怀疏顿了一下,垂眼道:“姬越,我没指望你能原谅我。”

然后他微微侧身看向姬越,“你不是一直想当皇后吗?我会用皇后的规格让你下葬,完全你最后的心意,另外在我在位期间,绝对不会对苗疆发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