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姬越不会伤害普通人，会为了救人而去南堰关，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可是，在玉京的时候，姬越很冷漠。

虽然这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自已。

他看着姬越走近。

“你错了，我一开始就是这种人。”只是因为那时爱晏怀疏，控制住自已的本性了而已。

爱会让人忘记自我。

晏怀疏的眼眶发红，湿润。

“晏怀疏，你是背叛我的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宁，也别想逃脱这里。”

他们会一直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他也想过放下，想过杀了晏怀疏，或者放他离开。

只是一想到这个念头，心脏就像是被两只手在拉扯，痛不欲生。

他痛，他也痛。

偏执早已成性，成瘾。

戒不掉，也拔不掉。

晏怀疏落了泪，有时候哭声落入姬越的耳中，却成了催化剂。

一味名为疯狂的催化剂。

说到底，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疯子。

被所谓的爱情逼成疯子。

晏怀疏脑中意识来来回回的交替，他觉得自已又要疯了。

姬越拿了药膏涂抹在晏怀疏伤口。

药膏冰凉，很快就中和了荆棘留下来的灼痛。

晏怀疏泪眼朦胧，想说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姬越解开了晏怀疏的绳子，才发现他的手腕和脸颊都被磨出了红色。

尤其是手腕，都破皮了。

姬越说：“还跑吗？”

晏怀疏这会儿被收拾惨了，哪里还敢跟姬越在对着干，“不跑了。”

“确定不跑了？”

“不跑了。”

姬越说：“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吊起来，叫你日日都如此。”

晏怀疏打了个颤。

他总觉得姬越跟变了个人一样。

记得刚跟姬越相识那会儿，他虽然也冷，但是眼里是有恨的。

虽然恨不得弄死他，但好歹还是有情绪起伏的。

哪里像现在，他觉得姬越就是没有感情的躯体，偶尔会不经意地情绪外泄，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感觉像恨他吧，但是又不像。

晏怀疏搞不懂。

总不能说是还爱他吧。

他觉得很悬，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杀害自已的人。

若他是姬越，他也不会喜欢。

“不跑了。”他现在已经开始沉思起清风说的话了。

他说的没错。

姬越不同意，他没办法走出苗疆。

他甚至开始挽着姬越的胳膊，郑重地说：“阿越，我不跑了。”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姬越不相信晏怀疏，他这人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晏怀疏说：“没有把戏，就是想通了，我会改的。”

姬越抽出自已的手，“我不相信你会改。”

比起相信晏怀疏，他更相信绝情蛊。

晏怀疏望着姬越的背影，觉得他是真的难搞，毕竟疯子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做到。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那你要我做什么才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