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疏低头，跟正在喝茶的楚辞对视上了。

他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却能感觉到楚辞那不带感情的眸子。

无悲无喜。

跟昨天好像不一样了。

他的眼神虽然冷，但是晏怀疏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有情绪波动。

但是现在，楚辞的眼神很有距离感。

也十分的陌生。

晏怀疏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他忍不住喃喃道：“阿越……”

“没什么事情就先离开吧，不要在我跟前碍眼。”楚辞摆手，示意晏怀疏离开。

晏怀疏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看了楚辞一眼，便转身离开。

因为他睡的房间被烧毁，他如今倒是换了个宽敞温暖的房间。

他并不会照顾这么小的孩子，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晏怀疏学着姬越以前那样，粗笨地在厨房里做饭菜，被烫了好几下，也只是收回手，咽下了皮肉上的疼痛。

他仿佛与生俱来，就对疼痛有种天然的忍耐力。

许是，痛习惯了。

所以这点小痛，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晏怀疏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羊奶，哄睡孩子后，他便去厨房做了饭菜送到了楚辞的房里。

只是楚辞从来都不碰。

他就站在一旁，看着楚辞跟虫子交流。

倒不是说话，而是用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

晏怀疏唯一能获得的消息，就是楚辞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想帮楚辞分担些，楚辞却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晏怀疏便只能作罢。

楚辞不喜欢他多说话，他不说便是，他觉得只要待在楚辞身边，就知足了。

即便楚辞对他已经没有爱了。

但是人心这东西，总是贪心不足。

当他的所求满足后，他便想要更多。

渴望着进一步发展。

他竭力地克制。

即便噩梦不在，嗜痛的习惯却得以保留。

他觉得那样，他至少还拥有联系。

在这陌生关系里唯一的联系。

楚辞的指节停了下来，下颌微抬，冷冰冰的凤眸斜睨。

晏怀疏现在觉得，记忆中姬越那总是含笑的眼睛离自已越来越远了。

明明曾经总是在梦里出现，如今没了噩梦，他的记忆反倒变得模糊起来。

“你就这么饥渴？”

晏怀疏木讷道：“我……”

“出去。”楚辞收回视线，语气冰凉，“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晏怀疏张了张嘴，在看见楚辞的眼神，默默地咽下了那个不字，然后点头。

他转身离开。

楚辞叫住晏怀疏，“站住。”

晏怀疏心下一跳，立马转身，“阿越……”

“把你这些垃圾带走。”

这话就说得不留情面了，晏怀疏脸的脸在发烫，有些局促，但在楚辞不耐的眼神下，晏怀疏收拾桌上的碗筷，“是不合味道吗？”

楚辞定定地看向晏怀疏，“晏怀疏，有些事情，不是你做几顿饭就可以抵消的。”

晏怀疏的身子一僵，莫名地恐慌起来，“阿越，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你别赶我走……”

“我当然不会赶你走，我还要你看着我是如何娶妻生子，如何幸福。”楚辞站了起来。

因为已经比晏怀疏高太多了，所以他朝他逼近时，极具压迫感。

晏怀疏下意识地后退。

“至于你，这辈子都别指望我会多看你一眼。”他抬手搭在晏怀疏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