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惊道:“陛下,这是芦花!”

其他人这时也围了起来,看着夹在在风雪之中的芦花,说:“还真是芦花!”

晏怀疏将手中的手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语气里是难掩的愤怒,“孤让他们准备前线的供应,他们倒是好,拿前线战土的命去贪墨!”

“锦一,你带着一队人去南州刺史府督查此案,另外告诉温玉堂,孤要拔光梵朝的病灶!”

锦一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他若是离开了,陛下身边就没有可以照顾的人了。

但是眼下,他没办法拒绝,只得说:“陛下注意身子,属下很快就会回来。”

晏怀疏将随身的令牌给了锦一,“孤予你便宜行事之权,你尽管大胆的去做,若是有拒绝配合之人,就地正法!”

锦一点头,然后从堰北关调了莫北望手底下的一支骑兵前往南州。

这些人也都是贪疯了,陛下此次亲征竟然还敢贪墨,一个个是嫌脑袋在脖子上挂太久了是吧!

想到这里,锦一眼里冒出杀意凛然。

晏怀疏攥紧手,看着眼前一个个看着自已的将土,心里很不是滋味。

“陛下,此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是那些贪墨官员的错,我们都知道陛下的心意。”

……

晏怀疏听着耳畔的安慰,心中跟着一暖,“孤一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但凡此次参与贪墨之人,他是一个都不会留!

晏怀疏进了莫北望的帐篷,他如今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是真的。

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跟莫北望商量,这次跟水月国交战由他带兵,莫北望则趁机潜入即墨城,将英勇侯给带回来。

交战时间,就在这两天了。

齐放到时候肯定会把消息放出去,趁着堰北关没了将领,然后便好一举攻城,拿下梵朝皇帝杀进京城。

晏怀疏从怀里拿出张纸塞到了莫北望的手下。

然后便叮嘱军医好好照顾莫北望。

在进入帐篷的时候,晏怀疏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

他望着燃起来的火盆,控制不住地再次想起了姬越。

他死了,但是又会每天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还有,他的梦里。

晏怀疏趴在桌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闭眼了。

而这一觉,他睡得格外的漫长。

还是在养心殿的那个梦,他也还是看不清姬越的脸。

身影也只是越来越模糊。

他觉得有些冷,但是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

只不过,追出去时,姬越的身影消失了。

外面也成了冰天雪地,他感觉到了冷。

身边的建筑也悉数褪去,然后变成了山谷和苗寨。

转身的时候,丁叔家就在眼前。

晏怀疏推门,开门的却是姬越。

他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眶瞬间就红了,想也不想地开口,“阿越,我……”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姬越的脸便在他的眼前一点点的裂开。

还有那刺进心脏的匕首,滚烫的血一下子就溅在了晏怀疏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

地上只有一滩刺眼的鲜血。

什么也没了。

晏怀疏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却看到有人在自已的帐篷面前鬼鬼祟祟的。

晏怀疏顿时警铃大作起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心痛便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