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个位置，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可能是陛下，还不习惯吧。”王林说。

晏怀疏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控制地出现了姬越的身影，他试着走近姬越。

但是姬越却离他越来越远。

无论他怎么追随，他都触摸不到姬越的一片衣角。

晏怀疏加快了脚步，一边伸手去够，一边说：“阿越，等等我！”

终于，眼前的人停了下来。

他却伸手碰了个空。

“阿越！”

晏怀疏猛然惊醒，一旁的王林吓了一跳，“陛下，你这是又做噩梦了？”

晏怀疏茫然地看着空旷的大殿，除了王林，这里没有姬越。

他失焦的双眼渐渐地恢复清明，同时眼眶也跟着泛红起来，“王林，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王林也跟着难受起来，“可是陛下你也不会放任裴小姐去死啊。”

无论晏怀疏怎么选，这题都无解。

晏怀疏的脑袋一点点的低下去，“他现在肯定是恨死我了，不然每次噩梦，他都不让我看见他的脸。”

王林心里堵得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陛下，而且这种生死之事，旁人的劝，他是听不进去的。

晏怀疏喃喃道：“你说他会不会是没有死……”

“他以前跟我说过，他不会死的。”晏怀疏的脑袋搭在了膝盖上，眼眶湿得厉害。

他闭了闭眼睛，“你先出去吧，待会儿我再叫你进来。”

王林临走之前还是说了一句，“陛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的。”

晏怀疏擦了擦眼睛，仰头看着大殿上的房梁。

红翎悄悄地露出个脑袋出来，然后很快便移开了视线，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黑玉也是翻了个白眼，甚至连看他的欲望都没有。

晏怀疏拿起桌上的酒瓶，或许醉了就不会那么的难受了。

这次醒来没有心痛，但是他还是有种难言的胸闷和窒息感。

透明的酒液浸湿了衣裳，晏怀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恍惚间，晏怀疏看到了地面上朝着他游来的红翎。

他不禁失笑道：“现在就已经开始做梦了吗……”

他闭上眼睛，没了意识。

皇宫里，一片安宁。

时间一晃到了晏怀疏准备出征的日子。

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规整的将土，心中的情绪也跟着收了起来。

王林在一旁担心道：“陛下，您……”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陛下的身体了。

每日噩梦醒来，便是他心痛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个时间段，谁都可以杀了他。

晏怀疏说：“无妨，孤自会小心行事。”

王林这心里总是莫名地发紧，但是偏偏又无可奈何，以陛下的身体，他明明可以不去跑这一趟的。

难不成，是因为堰北关在苗疆附近，所以陛下想要去苗疆一趟？

王林在想到这个点后，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说到底，陛下心里是有姬少主的。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王林目送着晏怀疏离开，直到人在视线里消失很久，王林才舍得回宫。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王林遇见了裴兰芝。

他语气恭敬道：“奴才参见贤妃娘娘。”

裴兰芝手里还拿着做好的褂子，“最近天冷了，所以我特地做了这褂子，但是我好像来晚了……”

裴兰芝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很是苦恼，甚至还有几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