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蒋大公子?需知蒋家前头的蒋大奶奶早就死了,那靖文皇帝又不是个有肚量的,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恐怕少不得要生一场闲气,不过,这些都与她们无关,就算真的闹将起来,安妃吃了挂落,她们只有幸灾乐祸的份儿。

且说马车一路回到蒋府,吉昌公主将宫宴上的事一一说给沈拙,沈拙听完后,脸上阴晴不定,便一语不发的和顾三娘回到东院,不想他们夫妻二人前脚刚进门,后脚前头就传来话,说是安妃的谕旨来了。

顾三娘看着满脸阴沉的沈拙,说道:“她这旨意既是来了,少不得要去看一看了。”

沈拙对她说道:“你不必前去,我去就是。”

顾三娘摇了摇头,她冲着沈拙笑道:“我知道你不舍得我受委屈,不过,眼下这节骨眼上,咱们可不能叫人借机抓到错处。”

她越是这样隐忍,沈拙就越是心疼,安氏一再相逼,他若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如何敢自称男子汉?顾三娘看到沈拙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深邃,便握住他的手,说道:“走罢,有你陪在我身边,凭他是谁下的旨意,我都不怕。”

沈拙回握住顾三娘的手,两人换了衣裳,便携手走出东院,此时传谕的小太监已等了小半日,只待他二人到了,小太监开始宣读安妃的谕旨。

这咬文嚼字的旨意,顾三娘听得半懂半不懂,她隐约听出安妃似乎是说和她投缘,望她日后多多进宫走动。

小太监传完谕,随后就见十多个小太监抬着东西上来,这些皆是安妃宫里发下来的赏赐,小金折枝花缎两匹,遍地金万寿宫锦两匹,上好的燕窝两盒,另有两盒宫里御厨做的糕点。

转眼间,安妃的赏赐摆了满桌,顾三娘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些发懵,随后就有一个穿着宫衣的嬷嬷站出来,她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托盘,里面盛放着一些绢布织锦,嬷嬷说道:“安妃娘娘传谕,说是听闻蒋蒋大奶奶曾经做过绣娘,手上的活计必定没得挑剔,故此想请大奶奶帮着赶制几件衣裳,若是做得她喜欢,娘娘还有别的赏赐。”

顾三娘听见安氏要叫她做衣裳,不禁胸口气得一疼,她扭头望着沈拙,却看沈拙脸上不动声色,他对着嬷嬷拱手说道:“承蒙安妃娘娘看得起,拙荆手脚愚笨,做的东西配不上安妃娘娘的凤仪,还请嬷嬷替我等告罪,这件活计只怕揽不了。”

这位嬷嬷对着沈拙欠身说道:“蒋大公子,奴才只管传话,别的奴才不敢做主。”

沈拙见嬷嬷不肯收回成命,于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待传旨的宫人走后,顾三娘翻开一看,只见安氏送来的衣物,除去外衫襦裙,还有亵衣鞋袜一类的东西,顾三娘眼见如此受人作践,浑身气得直打哆嗦,她刚要开口,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三娘。”沈拙急忙扶起顾三娘,顾三娘眼前一阵发黑,干呕个不停,屋里的吉昌公主和孙氏等人唬了一跳,婆子丫鬟们连忙倒水的倒水,拿布巾的拿布巾。

“娘,你怎么了?”小叶子看到她娘气成这样,也跟着急得团团转,孙氏怕她碍手碍脚,横竖屋里有丫鬟婆子伺候,便拉着她退到一边。

顾三娘吐出的秽物沾满沈拙的衣裳,她怕腌臜到沈拙,便说:“你莫管这些,赶紧回屋去换身干净衣裳。”

沈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扶着顾三娘坐下,从丫鬟手里接过漱口水,那顾三娘漱了几遍口,又有彩云回屋取来顾三娘和沈拙的衣裳,足足闹了大半晌,屋里才收拾干净。

孙氏对着顾三娘劝道:“安妃做得可恶,可你这气性也忒大了,要是为她气坏自己的身子,哪里值得?”

顾三娘躺在软榻上,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血色,她朝着孙氏强笑一声,说道:“别的都罢,吐了之后,胸口反倒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