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束缚着一个人的行为,即使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饱受折磨。

他忏悔着,他怪自己没有教好学生,怪自己没有救下别人,也怪自己太过懦弱。

他罪恶的活着,每夜的噩梦吞噬着他,教授越来越多的学生,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让自己解脱。

也许这是身为一名夫子的责任,他必须承担,对于思妄,他是私心,是杂念,是渴望。

他放不下这个人。

他也绝不会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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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糖人咯!甜滋滋的糖人味道又甜又香!二位看看呗?”吆喝的声音在长街上连绵不绝,两个人行走在街上,一个穿着厚厚的狐裘,一个披着一件蓬松的披肩,男人粉色的眸光在明艳的阳光下灿灿生辉。

思妄被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俊逸的脸来,黑色的小眼珠看着糖人目不转睛,显得几分幼稚。

先生将身后的长发扎了起来,衬得那张玉庞俊美柔和,他一只手牵着思妄,一只手拿出铜钱递了过去:“想要什么样的就拿。”

思妄毫不客气,挑了个狐狸样的拿去后,张开嘴一口咬下那惟妙惟肖的狐狸脑袋,咔嚓咔嚓嚼起来,清脆悦耳。

如今临近春节,街市上都是聚在一起买年货的凡人,还有修仙的少年少女们结伴而行,到处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大红色灯笼春联比比皆是,喜庆非凡。

两个人站在一起身姿修长,容貌惊艳,倒也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思妄啃着一只烧鸡,味道鲜美多汁,汁液流到下巴后,被旁边的男子伸手抹去,又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似乎毫不介怀。

猜到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后这些姑娘既是可惜又是失望,但很快又被前边的胭脂水粉给吸引去了目光。

走到一家裁缝店铺后,思妄懒得进去,听见涣征再三嘱咐他不要乱跑后,他内心嗤笑。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有必要这么紧张?

就连走进店铺,涣征的余光也还是关注着他,思妄喝着酒又吃着刚买的热乎乎的牛肉包,热油流了满嘴,他吃得尤为满足,随意用涣征的帕子擦了擦后,他抬头看着喧闹的街道,正想打个饱嗝,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色朴素的衣衫,一直蒙着脸的面纱,还有那双恬淡的眸子。

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

来往的人群中,那人的背影清晰起来,齐谟并没有看见思妄,他拿着一串春联,看了下,问道:“有没有那种无字的,给我来两幅吧。”

小摊铺的老板说了句有,提了两副无字的递给了这位白衣男子:“公子,两文钱。”

齐谟道了声谢后,若有察觉地转身一看,人群来来往往,那双视线的主人却不见了。

他垂眸,付下了银钱,将春联叠好后放进了布包里,继续去往下一家店铺。

思妄躲在一根粗柱子后边,心脏跳得飞快,也不知道齐谟看见他了没有。

他探出脑袋一看,店铺前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思妄抿了抿唇,说不出什么心情,手里剩下的两个牛肉包似乎也没了味道,他回头看了眼涣征在的那家店铺,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离开。

索性齐谟走得并不远,他停在一家卖点心的铺子,买了几种偏甜的糕点。

思妄躲在一边远远看着,手指不由自主攥紧了。

他从没见过齐谟吃甜的糕点,他应该不喜欢吃甜的才对他是买给谁的?

那个“妻子”吗?不可能,既然他是神主,那个三姐儿肯定也是假的。

越跟到后面思妄的心情越发如同灼烧一般的焦躁。

齐谟又进了一家铺子,买了些红色的布料,可是这人明明不喜欢鲜艳的衣衫买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