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郢弹掉烟灰,“这件事我必须独自处理,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他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下午四?点?,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赵郢接到赵莱的电话。

交通高峰期一路红闪,赵莱的声音被断断续续地拦截,赵郢听了个大概,只知道?她目前?人在南水。

为了防止赵莱扑空,他把医院的地址发过去。

一小时后,赵郢从拥堵路段解放,将车停进医院停车场,然后与坐地铁赶来的赵莱相逢在住院部楼下。

“你怎么回来了?”

赵莱推了推架在鼻梁的墨镜,短袖衬衫的衣角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留下一块灰扑扑的印子。

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来不?及梳,用鲨鱼夹挽了个乱七八糟的发髻。赵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怕你剪不?断理还乱,特地帮你扫清障碍。”

“还有。昨天妈托了十几层关系,硬是找到了我的新手机号,一个电话打?过来哭着说你把工作辞了,还把赵宝瑞赶出家门,不?认他这个弟弟。”

赵莱竖起大拇指:“可?以啊赵郢,第一次这么有种。”

“……”

赵郢有些哭笑不?得,“妈的话多少有点?夸张成分,我没那么说。”

他又补充道?:“但工作是真的辞了。”

“傻啊你?“赵莱没大没小地拍了下他的后背,食指把镜框微微下压,露出上眼睑,“干到这份上了辞什?么辞?你那直系上司不?都快退休回家种菜种花了吗?你又不?像我,因为不?想被爸妈找到才像个流浪汉一样东躲西藏……”

她说着说着忽然睁大眼睛,“等等,你……决定了?”

赵郢点?点?头:“决定了。”

“我离开南水之后不?会再回来,至于?爸妈,我前?几年给他们两个人都买了一份保险,这些年森*晚*整*理打?到爸妈账户的汇款少说也有两百多万,也够了。”

他说道?:“这笔钱还剩多少是他们的事,我不?可?能再亡羊补牢。”

赵莱微微张开嘴,说:“你还是我哥吗?”

这么果决,赵郢接受了哪位名师辅导?

赵郢:“那我是你祖宗行不?行?”

“禁止超级加倍。”赵莱抗拒道?。

两人一齐上楼,病房外,清醒过来的赵父与医生护士交涉的话音传入赵郢耳中,大致意思是拜托医生把他的情况说得严重些,越严重越好。

“生病不?是儿戏!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电影院,一切诊断结果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来,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胡编乱造的成分,您就算投诉我我也不?答应!”

“……我哪里叫你胡编乱造啦?就配合一下,口头配合,一会儿等我大儿子来了,告诉他我病得好严重,不?能动气,他必须得听我的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娃结婚,再想办法把工作找回来。就这么说,行不?行啊医生?”

“这位大爷,您别为难我了!”

医生在查房记录上写了两笔,严肃道?:“结婚生子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神药,不?能治病,更何况您的检查报告一切正常,晕倒大概是早上没吃饭,有轻微低血糖,以后注意带些甜食在身上应急。”

赵莱听到“低血糖”三?个字不?禁笑出声,她对赵郢做口型:“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你们是一号床病人的家属吗?”医生带着两个实习生走出病房,正好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没错。”赵郢说。

“今天别忘了到门诊部拿药。”

医生这一嗓子洪亮清晰,赵郢本想在病房外多待一会儿,这下不?得不?进去了。

病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