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郢快被颠到沙发底下了,跟坐过山车差不多,惊险之余很想分一部分精力出来大喊“退票”。
可惜贼船的车门被韩谦焊死了,他只得朝着无良司机的下巴抽一巴掌,音调高低起伏地说:“别惦记你那男频爽文了,慢一点行吗?”
赵郢的控诉还是有效的。
过山车平稳着陆,晃成了摇摇车的水平。
韩谦搂着他汗湿的背,下巴搁在赵郢颈窝,平静下来后却乱了呼吸:“赵郢,什么样才叫做得好?你第一次的时候,那个人有我好吗?”
赵郢的目光短暂失焦了一瞬,心想韩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怕安安静静的抱一会儿也比说这个好。
“在我的标准里,还没人可以做得很好。”
他在韩谦的怀抱里挣了挣,动手解开睡衣纽扣,将羽毛般轻柔光滑的布料抛到沙发一角,“虽然都很烂,但那个人比你差远了。”
“我想也是。”韩谦嘴角上扬。
“骄傲使人落后。”赵郢撇撇嘴,“能不能别和人比烂啊?重点是多看多听多学,懂吗。”
韩谦:“我会努力的赵哥。”
赵郢欣慰地摸摸他带刺的脑袋,只是欣慰之情燃烧了还没一秒,韩谦的下一句接踵而至:“所以,你的第一任是什么样的人?”
“……”赵郢默然。
他慢慢从韩谦身上爬下去,把扔掉的睡衣扯过来,慢条斯理地穿上。
韩谦问了个好问题。
但不是所有会问问题的好学生都能得到老师的表扬。
赵郢说,“我恋爱经验不多,初高中一个劲地读书,想考一个好大学,是上了大学后才意识到自己性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他叫了半天又没喝水,嗓音是有点嘶哑的,但却阴差阳错地掩饰了很多情绪:“在你之前只谈了一任,是我本专业的学长,比我高两届,我们是在社团认识的。他家庭环境很优越,向外展示出来的形象也是彬彬有礼、温柔斯文那种类型,喜欢这种人不要太正常。”
当时赵郢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没想到一次社团聚会就露了馅,那人甚至主动向他告白,说暗中关注他许久了。
这些年尽管同性婚姻与异性婚姻具有相同的法律效益,大多数人对同性婚姻的看法依旧死板老套。
因此赵郢和那人的恋爱关系一直没有公开,约会也是偷偷的,避开学校周边去更远的地方活动。
赵郢也是个傻的,被那句“毕业后我们结婚”哄成了胚胎,脑子里灌的水拍两下都听得到回音。
后来的结局不用说也能猜到,他的第一任男友本科毕业后接受父母安排,瞒着赵郢无缝相亲。
如果不是他半夜胃疼起床找药吃,无意间看到相亲对象发来的消息,他恐怕一辈子要被蒙在鼓里。
赵郢弯腰去够茶几抽屉里的烟,他眯着眼点燃一根,总结道:“如你所见,他是个渣男。”
“对不起。”韩谦低着头用力抱住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一只业务不太熟练的抚慰犬。
“为什么道歉?”
赵郢望着他头顶的发旋,好不容易扣整齐的睡衣纽扣又被弄开了几粒,胸口难以启齿的地方隐隐作痛。
已经过去四五年了,除了廖彦川那几次拙劣的求和,他真正做到了“往事暗沉不可追”,一名合格的成年人不就得这样吗。
“韩谦,你知道我这个人是很严格的,确定还想试试吗?”赵郢问他,“我允许临时反悔,毕竟现在只是睡过而已,顶多加个限定词‘两次’。”
“我不想试了。”韩谦说。
赵郢心中很快地闪过一丝失落,但他还是露出一抹笑:“行,在公司我们……”
“给我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