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做好准备了,如果那人真的还是那样,他绝对不会再心软。
可薛怀玉没有。
“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最终是薛汶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解释什么?”薛怀玉顿了顿,仿佛在装傻充愣般问道。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那就说来话长了,”那人吐了口烟,神情仿佛并不抗拒袒露实情,可他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反倒是转头盯着薛汶好一会儿,然后问,“但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需要我的解释呢?”
“什么原因?”薛汶把这几个字重复了几遍,差点被这个反问气笑了。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抽了一下,像是生生抑制住冲动,最终变成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薛汶心想,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我,当着我母亲的面说要带我走,我要一句解释还需要原因吗?但这些质问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堵在他的喉咙里,堵得那儿生出刺痛。他觉得自己总是不忍心对薛怀玉太绝情,对那人的种种荒唐行为一再容忍,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人是他与已故的亲生父母之间仅存的联系。
那段他不曾有机会体验过的人生,不曾拥有过的爱,似乎都能通过这个人窥得少许。
见薛汶没再说话,薛怀玉便开口,说:“如果你非要一个原因的话……因为我爱你。”
沉默令人窒息。
于是薛怀玉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用最平静也是最尖锐的字句问:“你看,我说了你也不信吧?你连这个都不信,我再说别的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薛汶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他想要信的。
可问题在于,好听的话谁都能说,世上也从不缺海誓山盟,而薛家给予他的一切让他注定无法像个普通人一样,有权利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感情。
薛汶从未见过任何纯粹的感情能降临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