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补了半句,“而且就算我偶尔感冒发烧,他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他肯定想陪你长大。”裴之说。

“恩。”

“我妈她一直努力想做个好妈妈,没错过我任何一次家长会。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别出事,所以一心让我按她的意愿长大。后来我们分歧越来越大,我就经常骗她,想让我们日子都好过一点,但她偶尔会发现,然后又是冷战。”裴之边吃着汉堡,边叙述着,“冷战的时候,她就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但过段时间又于心不忍,再回来。我仔细想想,其实我们一直在互相折磨。”

“阿姨是爱你的,她只是努力错了方向。”林朝夕说,“而这完全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裴之吃完了最后一口汉堡,“我只是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没幸福过。”

林朝夕看着窗外,天是那么阴,好像把对面的游乐场都染成灰色。旋转木马缓缓停下,穿着草莓裙子小女孩从上面爬下来,扑入妈妈怀里。

林朝夕缓缓放下塑料勺,忽然觉得,有时候数学也不是最难的玩意儿。

甚至和老林车祸或那些她短时间内无法处理的数据相比,裴之遇到的,才是人生最无解的难题。

她侧身靠在裴之肩头,右手一把抓住了男生的手腕。

大概是烧糊涂了,她只想拉着裴之逃开这一切,所以完全不计后果地说:“我现在有很重要地数据来不及整理,你能来帮我吗,我们去网吧通宵,不回医院了好吗?”

男生的手臂肌肉微微紧缩,皮肤下覆盖的动脉血管一下又一下跳动。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整个店堂的声音和香气都被完全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