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换了常服,一身月白色长袍,束着白玉冠,长身玉立,风度儒雅。
林景图比宋宛儿大四岁,所有人都知道他自少年起,便爱慕这位娇俏伶俐的长乐公主。
林家手握兵权,身世显赫,林老将军又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爱将,大家皆笃定长乐公主嫁入林府是早晚的事,却未想到半路杀出个赵奉安。
三年前,皇上终是拧不过长乐公主,将其指婚给赵奉安,圣旨下了的第二天,林景图便向皇上请旨,自请去北方守关。
一去三年。
如今隔了三年再见,林景图目光深邃,细细打量着宋宛儿娇媚面容,目光柔和又带着些探究。
旁人都以为时过境迁,只有他知道,自己离开三年,对她的思慕之心丝毫未减,只不过她心不在自己身上,又已经嫁为人妇,他亦只能把感情埋入心中。
如今见到宋宛儿面容娇美依旧,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比三年前更加明艳照人,林景图有片刻失神,尽量平静开口问候说道:“公主,好久不见。”
而宋宛儿和林家兄妹幼时经常在一处玩耍,林景图对她十分照顾,甚至比太子那个亲哥哥还要更加娇宠。
宋宛儿对他从未有男女之情,不过一直把他当成可以依赖的兄长,后来因为赵奉安之事,对他更是充满歉意。
三年未见,林景图身材消瘦许多,面色亦沧桑不少,想来在边关日子清苦,宋宛儿不由眼眶一红,站起身小声叫了声:“景图哥哥,你回来了。”
林景珠早就迎了过去,将林景图拉进亭子,又让侍女奉座上茶,笑着说:“整日惦记着宛儿,今日宛儿来了,怎么这样客气?”
林景珠知道哥哥和宛儿如今见面,必然有些尴尬,所以刻意寻些话说,以缓和二人之间气氛。
三人聊起林景图在北方守关时种种见闻,北方风土人情和盛阳极为不同,宋宛儿听得有趣,不再局促,一双美眸亮晶晶充满灵动之气,神态也恢复平日的娇俏可爱。
话题渐渐从北方风土转回盛阳,林景珠随意问道:“哥哥,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林景图拿起茶碗低头喝了一口茶,说道:“今日早朝时出了些事,耽搁了些时辰处理。”
“什么事啊?为何这样隐晦?”因为林家父子两人都在外守关,林老夫人留在林府作镇盛阳,少不得会关注一些朝廷之事,林景珠便也随母亲知道了不少政事,所以哥哥一说,她便很有兴趣地问道。
林景图却又看了眼宋宛儿,想了下才说道:“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削了吏部秦尚书的官职。”
“就是皇上年少时陪读的那位秦大人?”林景珠一脸惊诧。
不怪林景珠诧异,众所周知,因顾及年少陪读的旧情,皇上上位之后,对秦应十分照顾,任命他做了六部之首吏部的尚书,掌管朝廷百官升迁降黜。
而秦应后几年越来越跋扈,家中钱财无数,却仍然地位稳固,无可撼动。
也有传言说秦应和皇上不仅是当年陪读之情,秦应更是曾为了助皇上登基,做了件不能外传之事,所以如今秦大人的种种荣华富贵,也算是皇上的回报。
谁都没有想到,今日早朝时,皇上突然当众宣布秦应的八大罪状,除了贪赃枉法,无视法纪,更有轻视君主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行,将秦应押入廷尉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