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雅得了兰卓的指示,转身离开。

等待期间,江念一直被人摁跪在地,咬着唇一声不吭,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去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木雅回来,身侧还跟了一人,只见那人中年模样,身材削薄,双眼内褶,透着一股子狠厉,抬眼间,让人不敢回视,鼻窝边延展出两道八字纹路。

居然是王身边的大宫监,丹增。

像兰卓和莱拉以及其他殿的掌事女官,只负责管理自己殿的事务,而这执事宫监,丹增,则是统监王庭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女官们需向他报述内廷差活。

可以说,这丹增是女官们的顶头上司。

兰卓,莱拉率众人上前行礼:“掌事。”

丹增向下睨着眼,面上唯一的表情可能就是鼻窝边的两道八字纹,他缓缓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采花贼”。

女人额前垂下几绺发丝,嘴角衔了一缕,小巧的下巴微微扬着。

“王说了,既然这小婢不守规矩,毁了睡兰花,就照着规矩惩罚,打她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莱拉先是一怔,只敲十杖倒有些便宜这梁国女,不过……莱拉瞥向兰卓,目露讥讽,仿佛在说,怎么样?照样该罚该打!

在莱拉看来,此事若不是关系大妃,你兰卓因一个婢子去搅扰君王,怕是要跟着一道受罚。

压伏江念的侍奴听说敲打十仗,一齐举起手中猩红粗长的刑杖,就要往下打去。

“慢着”丹增说道,“大王说了,不知这刑杖结不结实,你们先各自互敲十仗,试一试。”

东殿一众人的脸“刷”的煞白,这苗头不对。

执刑仗的几个侍奴相互看着,恨不能哭出来,如何想到,这棍子会敲到自己身上,可纵使再不情愿,也得照做,王命谁敢违抗?于是各自交换挨了十杖,再有气无力地倚着刑棍,像杵棍的乞儿。

“开始罢。”丹增说道。

东殿的侍奴们举起刑杖,刚要下手,又被叫停,侍奴们一激灵,一颗心缩得紧紧的,不知这宫监又要说什么。

丹增端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探入袖笼,摸索一回,拿出一物,那是一方薄薄的青竹条。

“忘了说,大王说的是打手心。”

一众人听罢,差点仰倒。

莱拉以为自己听错了,打……打……手心?!

“掌事,十板子是打手心?”

“不错。”丹增将青竹板在手中掂了掂,“用这个打。”

侍奴们心里苦,不得不上前双手接过,又走回到江念身边,扬起手,就要敲下去。

丹增再次启口,好似故意不一次性说完。

“大王还说……打轻些,这婢子日后要进正殿近身伺候的,手若打肿了……你们当心。”

执刑的侍奴一听,唬得膝盖一软。

莱拉张着嘴,半天闭不上,喉头发干发凉,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大王表面让侍奴相互刑杖,实是在借此敲打东殿,这还不算,最让她吃惊的是,大王居然袒护一个粗使奴婢,还偏护得这么狠!

侍奴们哪儿还敢打江念的手心,别说打了,就是碰也不敢碰一下。

不承想掌事宫监却催促:“打罢,十下,一下都不能少,大王说了,要让她吃教训。”

侍奴颤巍巍拿起青竹板,低头看江念,看向那一双白软软的手。

高拿轻放,一板子打下去,连个声儿都没有,那哪里是打,完全是小心翼翼地挨了一下。

侍奴侧过头,看向掌事宫监,见他不再发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照这个浮毛般的力度“打”了十下。

“女官可满意了?”丹增看向莱拉。

莱拉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