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际，慈宁宫后面的小花园比宫后园更精致，假山流水样样不缺，奇珍异草覆着层皑皑白?雪，寻常无人来，更显静谧，雀鸟不舍离，笼于余晖下。

“必要时，为?君为?民、为?国家大义，舍去一命都没错，更彰此身珍贵，不枉为?人。但小烟，皇帝、或许你的主子一定对?吗？”

烟戚缓缓、但摇了摇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你也知道?。看来也读了书，不过没几天。”只学了浅浅一层。

烟戚因为?被长者这么轻易看出，而?感到些羞愧，也局促不安，又开始捏着衣角，听着太皇太后说：“权势确实可以凌驾于万人之上。但无论君臣、父子、主仆，为?主者、需圣明仁德，皇帝……大事上、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不至于昏庸，至于私欲……”

她用手指点了点烟戚额头，这回动作轻柔很多，只点出一点淡红，带着对?小辈的无奈，“老身不多说，你自判对?错。只不过，私欲，不光他?有，你也有。”

“你知皇帝为?何把你送来老身这儿？”

烟戚摇了摇头，脑子还在?转刚刚的话，就被太皇太后的下一句话扯回注意力?，“他?同何家有婚约，你知道?的吧？他?如今不想娶了，因为?你。”

如此熟悉的话，听后心头轻微颤动，那些被埋起来的、淡淡的情愫好像又被这一句话勾起，不该有的期待总是挡不住。

“他?想娶我董家女。”

又破碎。

“那……同嫔妾有什么关?系呢？”烟戚问，声音很轻很小。为?何要这么说？只会?让她不堪又可怜。

“我出自董氏没落旁支，而?青州董氏同京中几家士族皆有姻亲关?系，董氏有一嫡女，正适合皇后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她容得下你。明日?，她会?进宫来，凭着和老身这份血缘，也暂住慈宁宫。”

“大后日?除夕，皇帝想让你回去，老身倒想多留你几日?。去留凭你意愿。”

……

听闻除夕的宫宴热闹极了，比半月前的万寿宴还盛大，肃穆庄严的皇宫处处都挂上了红灯笼，旁国来贺，君臣同乐。

今日?尚食局要顾着前面的宴，有头有脸的主子都去了前头，其余要膳的地方顾不过来，烟戚用晚膳时，鱼有些凉了。

她没去宫宴。前日?，她见过了董氏女，名乐觅，是个?天真明媚的小姑娘。

皇帝将立董氏女为?后，今晚宴上就会?传开，到时不知要掀起多少波澜。

暖阁里炭火烧得很足，她双颊有些热，隧而?将窗子推开一半，托腮望着漆黑的天穹，许久后，伴着“噼啪”响声，天穹乍然亮起，茫茫云海四散。

但离她这处很远，巍峨的宫墙遮挡了一半，留给她的只有半圆残缺的焰火。

沈衿派人来邀过她，就连太皇太后也让她去前面凑个?热闹，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清清冷冷地呆着做什么呢？

烟戚都拒了，只可惜不能和白?芍她们一起。她独自守岁，塞进嘴里一块糖，甜得腻人，想着前面的圆满团圆，心中突然生出了点不忿。

她为?何要一味地听旁人的话，为?他?们考虑？她不是木偶、傀儡，亦是人，知道?对?错，有爱欲，也会?伤心难过。

和他?、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为?何要任人随缘操控？

晋江文学城vip章

“婵婵, 过来?。”

便衣没有宫装的裙角长，烟戚还是习惯性地伸手扯了下，从玄黑内敛的马车踏着木梯走下, 抬眼便是男人隐隐含着笑意的眼。

周围车水马龙, 京中最有名的一条街还未至上元节便已经灯火灿然。

有多久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