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保护好你。”沈衿的指尖碰到烟戚,随即又揉了一把,是真的烟戚,他又失而复得,突兀是翻山倒海的情绪,他开怀,却毫无征兆地滚下滴泪来。
烟戚像是不认识这人,头一次见他在?她面前这么哭,微微歪头盯着?他,也?撞进?沈衿的目光。他的脸色苍白,小心翼翼试探地张口?,又罕见地闭上了嘴,声音卡在?喉间,最后道:“没事就好、回来就好……缠缠每日都唤着?要娘亲,我给他起了几个大名,缠缠真的很想你,再等等,和我一起回京好么?”
烟戚心境平淡许多,故意说?:“我从他们那回来,又一直是他们的人,说?不定何时就害了你……”
“不是,你是烟戚,是我妻,是缠缠的娘亲。”沈衿愈发难过,不想再听?她说?,又将烟戚抱进?怀里。
沈玉琅说?的没错,沈衿眼高于顶,捉弄她、漠视她,在?她已经能决绝地彻底离开之时,又这般对待她,作弄人心,他最在?行了。从前他视她为妾,她自?怜,如今他将她当做妻子,她便一定要留下么?
故而,烟戚说?:“我不愿意。”
沈衿道:“以?后再说?。”他将烟戚的脑袋按在?怀里,被她再次拒绝有失落,但预料过,所以?也?还好,只是心中酸涩,尝着?烟戚从前的苦滋味儿,随着?思绪断断续续地轻声说?:“烟戚、戚戚……再相信我一次吧,没人教过我什么是爱,父皇不喜母后,可为了稳固江山又同她有四个孩子,他喜欢息氏,却也?没给她留个好结局……戚戚、我想和你一处,只从前不知该如何安置你,只将我以?为尚可的强加在?你身上。”
“我直到今日才懂得些?。不会太晚、不会的……”他也?犹疑,但转瞬又给自?己找到了把握,“我们有缠缠,缠缠把我们两个缠在?一起,他像你性子良善软和,其实又像我,与我一般的木讷内向,但他比我幸运多了,他有你这个母亲。你教他如何爱人,也?顺便教教我罢……烟戚。”
“我也?不会……还有,你别总提缠缠。”烟戚闷声道。
“好。”沈衿把她头上沾着?的枯叶子取了下来,丝毫不介意地靠过去,唇触及她青丝,喃喃道:“回来便好……”
翌日,大本营就迁到梁州主城中,辎重也?随着?到了主城。
陵南再如何偷摸的精心准备也?只有四州,宁王妃唐氏虽筹谋多年?,沈玉琅也?常进?宫中,但从太后处也?得不到什么重要消息,沈衿同太后的关系也?属实一般。
是而,战局虽开始焦灼,陵南隐隐还是抵不过朝廷。也?如许依霜所说?,沈衿一直都知道她是假的许氏嫡女,那么他从未对许氏放下戒心,他又顺着?烟戚查出了宁王妃,唯一的变数是他不知沈玉琅也?掺和进?去,先前只嫉妒烟戚对沈玉琅的情意。
而烟戚在?梁州主城住着?,不随沈衿到处走。梁州刺史是沈衿当皇子时的故友,在?沈衿登基后就将他外放到陵南旁边的梁州,防着?陵南时,也?囤了几个大粮仓。
烟戚偶尔会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施粥的棚子,不缺人手?,她不必亲自?下去,沈衿也?紧紧防着?她再生意外,小安子和杏仁总在?后面跟着?她。
烟戚知晓梁州城中也?不安全,又有被掳走一次的经历,是而暂未抗拒,只是仍不喜人跟得极近。再如何让步,当初在?宫中留下的阴影无法抹除。
她回头时总会看见一脸愧疚的杏仁站在?不远处。
她也?复杂,有时想着?杏仁知道一切,一直旁观看她犯蠢,交付真心。可有时候又想,杏仁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沈衿的吩咐罢了,身家性命都握在?旁人手?里,所作所为都身不由己,她不是最了解么?又为何要怨。
再如何,烟戚还是个柔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