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眼睛,烟戚又发觉血脉果真是割舍不断的,缠缠也是像他的。
他在晕着,不用小安子解释,烟戚就明?白了他为何说陛下让她过去。沈衿梦中蹙眉,嘴唇微张,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字,烟戚凑过去,只?等了几?瞬,他便又喃唤着:“烟戚……戚戚……”
小安子用袖头擦着眼泪,“娘娘,陛下遇刺重伤,回宫静养才是最好、最安全的,但陛下非要来找您,那血都流了一地。陛下在前面纵马,奴才跟都跟不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头几?年,奴才在陛下和小主身?边两头跑,哪里比得上干爹办事利落、能干,但娘娘失踪后,陛下将奴才召到御前去,时刻都要见到奴才,都惹了干爹的怨,但奴才知道,陛下就是不想把娘娘忘了……”
那边的沈衿一直断断续续地唤。爱妻、烟戚、婵婵、戚戚被他喊了个遍,颇有种?非要找到她的架势,小安子哭着又说:“娘娘您就答应陛下一声吧!”
烟戚低声:“我在。”沈衿没反应,还在喃喃唤着,她便手?撑着床边,稍微俯身?过去些,“沈衿,我是烟戚,我在呢。”
他这才安稳下来,大手?紧紧握住烟戚支在床边的手?,仍在蹙眉,小安子背身?拭过鼻子,转过来接着道:“娘娘不知,陛下身?子早就不太?好,听说您失踪后一度得了怪症,时不时呕血晕厥,若您不信,陈御医也是能作证的。”
被点到名?的陈御医一惊,御医除了看病,还要懂眼色,但说的话是事实,他也好受些,又用烟戚熟悉的那种?语气,沉沉道:“确实如?此……”
烟戚便无声了,坐在床边听沈衿如?今需要静养,胸前包扎好的伤移动?恐怕会崩裂。陈御医问可否在此养几?日再离开时,烟戚应允了,这处都是沈衿兄长留给他的,她有何理?由独占。
众人都打算离开,沈衿攥着烟戚的手?腕不松手?,小安子和陈御医都不解,在旁等了许久的连子谦上前,仔细查探许久,“陛下晕、晕得太?沉,下意识的动?作,叫不醒。”
不知何时真晕了。
“要不,奴才给您搬个小榻过来?”小安子提议。
烟戚只?说不必,其余人都离去,她让杏儿给她留一盏烛火。
天将见明?。
头晕脑胀,嗓间干渴,沈衿却?无往日的孤寂,一股清淡的香气弥漫,在鼻尖若隐若现,让他心安。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朴素床帐,他转头望见烟戚,她坐在他床边矮榻上,歪着脑袋,托腮睡着了。
多美好。
他伸手?,指尖碰到她眉眼,几?乎是贪恋、不舍得剩下一点空白,去描绘她面容。温软的人,不是假的。
烟戚被摸得脸上痒,睁开眼。
同他视线相对。
灰尘在朦胧中浮动?,能听见彼此呼吸,她就这样在他旁边守了一夜。
沈衿眼眶微红,“烟戚,你……”
他许久没喝水,嗓中发干,直直望着她,干涩却?艰难道:“实在不必、亲自守着我。”
烟戚坐起身?,垂下眼。
沈衿也低头,他的手?紧紧攥着她手?腕,扯都扯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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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衿仍没放手, 烟戚将手抽回来。她实在不喜多添麻烦,才留在这?里。
“好好养伤。”她说完便起身,除了这?句生?硬的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她的手腕复又被攥住, 她回头?去看,沈衿缓了缓, 才问:“能留下,再陪陪我么?”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和缠缠学的, 让烟戚心倏然软了一点,她晚间坐在此处困又睡不熟, 足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