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脸,在邋遢的肖照山身边坐下,沉声问:“池甯怎么样了?”

肖照山从自己的掌心间抬起脸,木然地靠向塑料椅背:“不知道,在抢救。”

董欣看着手术室上方的提示灯:“为什么不接电话?跟我报个平安能耽误你多少时间?”

肖照山有气无力地答:“没听到。”

董欣扭头瞪他,声音不自觉扬高了许多:“我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二十个,你一个都没听到?!”

肖照山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结果外衣兜里空空如也。

他随手把大衣扔回椅子上,平声说:“手机不知道丢哪儿了。”

董欣见他失魂落魄,一颗历经风雨的心大概是和肖池甯一起进了手术室,被手术刀划得鲜血淋漓,也不忍继续指责他,为自己一整日的担惊受怕要个说法。

两人双双沉默下来,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等提示灯灭。没多久,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池?踔?道池甯受伤了吗?”

肖照山低着头,指尖在裤子上画着意味不明的图案:“不知道。”

董欣从手提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眼前:“和她说一声,她毕竟是池甯的妈妈。”

肖照山直接转开脸,用全身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董欣讽刺道:“要是池甯在手术台上出了什么事呢,你也不打算和她说?肖照山,你和池?趺谎?缘关系不代表池甯没有。”

肖照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色彩。他恼怒地看向董欣,一字一句地说:“肖池甯不会出事。”

董欣蹙眉盯了他半晌,最后不屑地笑了笑:“亏你还是个当爸爸的。行,你不打我打。”

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今晚这般的剑拔弩张,董欣挑衅似地按下免提,将肖池甯被绑架、被虐待致重伤的事一字不落地通知给了池?酢Pふ丈饺?程神游天外,装作没听见。

池?蹙?讶过后,弄清医院地址和需要带的证件就说会立刻过来。末了,她问肖照山人在哪儿,董欣觑了肖照山一眼,答:“不知道,估计是死了。”

电话挂断,两人恢复无话可说的状态,互看对方不顺眼地闭口不言。

期间,一位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肖照山可算有了点人气儿,匆忙起身迎上前去询问肖池甯的情况。

“脾脏破裂,胃出血,急性肺炎,部分气胸,大脑有积血,右手桡骨粉碎性骨折。”护士报菜名一样地列出他的病症,“我着急去调血,你们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董欣一口气哽在了喉间。

“……什么心理准备?”肖照山怔怔地问。

护士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当然是跟公司请假,做好长期陪床的心理准备,不然呢?对了,这两天你们也最好查查医保和其它买过的保险,把住院费用筹措好,数目不会小。”

董欣差点儿想直接指着护士的鼻子骂她不会说话,念及她还得去调血救人才堪堪忍住。然而等护士一走远,她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小暴脾气。

“操,这女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以为自己穿了件白衣服长了张大嘴就能到处吓人。”她不解气地瞪了瞪那个护士的背影,回头看向肖照山,“老肖,记着她的脸,到时候投诉……”

但肖照山却仿佛没听见。他脸色苍白,抬手扶住医院的墙,脱力似地弯下了腰。

“吓死我了……”

身子摇晃着越俯越深,他没一会儿便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董欣惊得扔了包就冲过去,意欲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肖照山四肢发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他紧紧地抓住董欣的胳膊,埋着脸颤抖地重复道:“董欣,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