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血气上涌,他凭着现下的一时脑热,红着眼睛,猛地向墙壁上撞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连墨思想恍惚,腥热的鲜血顺着头发滑落下来,瞬间滴落到周围的地板上。
在还没晕眩过去前,他疯狂的打着楼思德电话。他恨刚才的自己,自己到底还在矜持什么?为什么一点状况都看不出?总想着自己不能吃那么多亏,不愿说多一点交换的筹码。到头来呢,他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可笑的矜傲从此就像耻辱一样牢牢刻印在他身上,让他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黑暗的下水道里。
内心疯狂祈求楼思德再接一次电话,最后再接一次就行,就算只有十秒钟都可以。
他什么都答应他,什么都听他的,他不敢再有一句反话了。
剧痛让他浑身发抖,他对着监控大叫楼思德的名字,让他看看浑身是血的自己。如果楼思德有一丝丝怜悯,就会让他去医院,就会把他从这里放出去。
他失血过多,还是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幽幽醒来时,脑子有过短暂的空白。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眼前发黑。
根本支撑不起脑袋的重量,他躺在原地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起身。
身上的血都凝固了,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
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又开始疯狂的呼出。
万幸,又接通了。
连墨几乎是想痛哭流涕,从没觉得楼思德能接自己的电话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
“楼思德,我今天答辩,是我毕业的最后一步,求求你让我出去。”
“嗯?哦,我不知道。”
“楼思德,你看看监控。”
“我现在没空。”
“就看一眼,求求你。”
“再说吧。”
两人的对话又结束了。
这几天他把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个遍,实际上,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四面都是压抑的墙壁的房间,唯一的电话也只能拨通楼思德的电话,几乎没有任何能出去或者传纸条的途径。
再次疯狂的拨打着电话,他祈求楼思德再能接一次,听到他的哀求和妥协,如果心一软,说不定就能开金口让他出去。
可无论如何再怎么打,楼思德就是不接。
连墨直接哭了出来,他不管自己身体能不能承受跪下来的动作,也不知道楼思德有没有在看监控,就这样直直地跪了下来。
他对着监控的正面,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跪了下去。他一边无声的哭着一边死死盯着摄像头,样子凄惨又可怜。
他这辈子很少有无助的时候,每次遇到问题,最后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这就是普通人的思维方式,他们生活在文明世界里,推崇民主自由,相信司法机关,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就是靠着遵纪守法去赖以生存的,殊不知在面对绝对强权之下,他们只不过还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而连墨花了整整四年才彻彻底底弄明白这道理。
血泪的教训是惨痛的。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什么都没用了。头上的伤口结痂了,脸上的泪水凝固了,眼神麻木了,身体垮了。
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倒在满是肮脏血污的地上,连墨紧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胸腔积着庞大的怨气。恨啊,恨楼思德,更恨自己。
连墨是两天后醒的。
意识清醒的睁开眼后,与之同时来的是肚子里饥肠辘辘的叫声。
头上的吊瓶映入眼帘,他的伤口被包扎起来了,浑身血污也被清理了,除了头上和膝盖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他之外,他都觉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