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将酒杯收走,同?时递上两把小剪刀。
“得罪了。”
宗政玦率先撩起盛时鸢一缕乌黑亮丽的秀发,干净利落地咔嚓剪掉,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发丝上散发的淡淡茉莉香。
盛时鸢也同?样撩起一缕宗政玦半披在身后的发丝,对方的头发和她又细又软的头发完全不?一样,感觉粗粗的,硬硬的,却一点都不毛躁。
将剪下来的发丝交给宗政玦打成同?心结,然后放进荷包里,再等喜娘说上几?句吉祥话,这个婚礼就算彻底完成了。
拿到赏钱的喜娘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新?房,此?时房间里只有盛时鸢、宗政玦还有绯月三个人。
“绯月,快点去打点热水来,我要洗漱。”
盛时鸢是一刻都忍受不了自己脸上的这副妆容了,喜娘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绯月去打水。
“今天都劳累一天了,我也出去洗漱了,你好?好?休息,家里没有长辈需要请安,你没有不?用?早起,想睡多久都行。”
宗政玦站起身,对盛时鸢交代道,婚礼结束,他还?不?得闲,他要先去翰林院交接手续,然后再收拾行李,去琅琊将母亲接到京城来。
“你不?在?这里睡?”
盛时鸢听宗政玦这语气,是想新?婚第一夜就和她分房睡,这怎么行?她还?想要孩子?呢。
“嗯,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娶你只是为了帮你逃离当?媵妾是命运,等以后你有了心仪的人,我就和你和离。”
宗政玦没有犹豫,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姑娘家都是很看重自己贞洁的。
盛时鸢看着宗政一心为她考虑的神情,突然感觉心中五味杂陈的。
明明她和宗政玦不?过只是见过几?面陌生人,却比身为血缘亲人的盛父更关心她。
“那我要是不?愿意和离呢?毕竟到时候我一个二婚女?子?,还?能?找到比你更合适,更有前途的男人吗?”
“再说了,就算我和离了,也不?一定能?逃过盛府的掌握,更可怕的是,以我容貌,可能?还?要被我父亲卖第二次。”
盛时鸢此?刻很清醒,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是她的首选,她更看重实?质性的东西。
说她现实?也好?,懦弱也罢,但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人活一世,并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选择。
所以当?时盛时鸢在?知道是和宗政玦成亲后,便歇了和离的心思,因为她知道怎样选择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我向你保证,等你以后有了心仪的姑娘,只管抬成平妻,我不?会有半点怨言,只要你能?庇护我和我的两个侍女?,我给她伺候月子?都成!”
即使脸上滑稽的妆容还?没有洗去,但依然挡住盛时鸢看向宗政玦灼灼的目光。
她的心愿很简单,只想好?好?过完这一辈子?,不?用?担惊受怕,日日惶恐被当?成别人利用?的玩物?送出去。
“小姐,热水来了,快洗洗吧。”
绯月端着水盆进来伺候盛时鸢洗漱,话题就此?中止,但宗政玦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八仙桌旁,眉头紧锁,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很快盛时鸢就洗完了脸,并在?绯月的帮助下,拆下了沉重的头饰,换下了厚重的喜服。
“绯月,你先出去吧。”
盛时鸢见这里已?经用?不?着绯月了,便吩咐她出去休息。
“是,小姐。”
绯月虽然还?没开窍,但也知道新?婚之夜是很重要的,她不?应该呆在?这里打扰,在?帮盛时鸢铺好?床后就离开了。
等房间的大门关上,宗政玦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