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素再用导管由鼻腔输进云的食道,万一一个差错阻塞了气管,后果我根本不愿意去想。

每天要对云进行全身的按摩,尤其是手脚和四肢,防止任何出现肌肉萎缩的可能,肌肉萎缩的现象一旦开始,只能消极的加以控制,完全不可能挽回,深知利害的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每次按摩之后衣服都会被汗水浸的发潮。除此以外特别要对腹部进行按摩,帮助肠胃的工作,好让他能够尽量规律的进行排泄,避免代谢废物在体内的堆积。以他现在的状况,身体的抵抗力很低,哪怕是着凉都可能是危险的,所以对周围环境的消毒,温度湿度的控制都要很仔细,在天气好的周末,我会用轮椅推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一边晒一边给他读读报纸杂志什么的。

这样的日子确实很累,我也能感觉自己在逐渐的变瘦,没有手术任务还好,有的时候在手术台前面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我真是累的恨不得回家倒头就睡,可是那些程序还是要认真的进行,就连晚饭后的闲聊都不能省去,我已经习惯每和他说一句话,前面都要加上一个云字,这样一次一次的唤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这样一句一句的和他说话,我不知道他能听见多少,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再困再累我都不能安心的睡觉。

就这样过了两年,这两年里我只见过罗翼一次,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之后我们两个再也没有拨通过对方的电话号码。那一次见面我记得很清楚。

"喂,何允,来我家喝一杯怎么样?"

"呵,这么快就郁闷了?好啊,正好云刚吃过晚饭,我这就过去。"

那是我最实焦躁不安的时候,刚刚开始习惯过这样的生活,每天每天像个陀螺一样的转不停,觉得双腿越来越僵硬,像是机械一样,似乎不停的在走却还是赶不上时间的追逐,肩头越来越沉重,压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于是只是接到罗翼的电话,听见罗翼的声音,竟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清新了,像置身于郊外的旷野绿地,终于可以大口自在的呼吸,甚至能够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就算大哭也无所谓。在家里我当然是不能哭的,不能让云听见我在哭,我应该一直用轻柔的语气和他说话,用轻松的态度和他聊天,让他时刻都知道我很有精神,很快乐。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幼稚,其实在罗翼面前,我也是不能哭的,我早该知道,这不是当着谁的面哭或是笑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需要眼泪,我的坚强不仅支撑着自己,也支撑着云,不过好在我现在知道了,并不晚。

"哟,来的够快的。"

罗翼推开门,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当然了,有人请喝酒,当然要快一点了。"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的状况简单极了,每天都没什么变化,几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然后就只是不停的喝酒,有些恶狠狠的把酒灌下去,听他不停的说他和涅的情况。我的酒量并不好,只能记得他说涅签了同意接受心理治疗的协议,据说有了这一纸协议所有罗翼认为必须的治疗方式,例如催眠啊什么的,就有了合法依据了,也方便开一些辅助治疗的药物,至于私生活,他没怎么说,或者是说了我没听见,也或者是听见了我没记住。反正因为酒精的缘故,我的脑子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了小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朵也不怎么清醒。

头晕,我摇晃着酒杯,迷迷糊糊的看着罗翼笑,问他:

"你醉了吗?"

"我?我看这话应该问你吧?"

他还在笑,那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