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服帖帖的散落在枕头上,露出了小巧的耳垂,我的视线最后停留在那只陌生的耳环上。
金属的颜色,孤冷的光泽。太刺眼了......
我伸手,把它轻轻的摘了下来。
"我向医生打听过了,说他情况很好,很稳定,只是要多休息。"
我转过头来看了罗翼一眼,什么都没说,又把视线回到了云的脸上,握住他瘦弱的手,指尖很凉。
他沉默,我甚至能感觉到空气突然变的厚重,不自在的流动着,过了一会,罗翼重新开口:
"对不起。"
而我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我先把你救上了岸,再下去找他的时候,河水已经把他冲走了,当时太暗了我看不清楚,水又太深,费了些时间才在接近下游的地方找到他,医生说......"
我摸了摸云的脸,微凉的温度慢慢的从指尖渗透,竟然是一种很塌实很实在的感觉,我的嘴角扬了起来,转过头来笑着看着他,
"罗翼,我也是医生啊,而且还是脑科医生,所以不用说了。"溺水的时间过长,脑部长时间严重缺氧,导致部分脑细胞假死或是坏死,所以会一直昏迷不醒。这种情况下现代医学常常无能为力,不能准确判断病人的意识是否存在,残存多少,不知道病人会何时清醒,甚至会不会清醒。不过没关系,就算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算他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我也会等,我会守着他就像守着我自己。
"对不起......"罗翼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闷闷的。
"罗翼啊,这世界上最不能和我说对不起的就是你了,我谢谢你,真的。不过有些东西我一个人背负的太久,累了,想找人分担,算你倒霉被我选中了。至于云......"我近乎宠溺的捋了一下云的头发,"我会慢慢再告诉他,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罗翼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回到了我的病房,罗翼插上了门,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故事说起来其实不难,反正讲故事的人早就知道了结局,正因为心痛的感觉太过熟悉,所以更容易习惯,一切悲喜仿佛已经惊动不了神经。难为的是听故事的人吧,罗翼的脸色太过复杂,有太多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反而看不透彻。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应该更大,毕竟只要关于枫的事,一点小事都能让他乱了阵脚。
我平静的看着他,声音波澜不惊,
"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下,你先出去吧。"让他静一静吧,我知道他需要时间。
看着他一声不响的走出了房间,门一关上,我就浑身脱力的躺在了床上。好累啊,要亲口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好难。下一步要干吗?报警吗?可是云还没醒,不能作证,而且楼房都拆平了,什么物证都没有了,不过已经证明死亡的人还活着,这就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证据了吧,如果再加上我的指证,将院长绳之以法应该不难,麻烦的是枫......如果法庭能相信他的精神状况有问题,应该可以免除刑事处罚,可是这么做的话,他的事业,他的名誉,他的爱情,他的人生......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他又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呢?而且他的人究竟在哪里呢?对于这种情况,罗翼是心理医生,但愿他知道该怎么做......他说他还是爱枫的......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这件事还是要和他再商量一下......
纷纷杂杂的念头像乱麻一样纠结在一起,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越想就越头痛,过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本来就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