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吃过一次亏,这一次不仅将迷药的份量加重?了,就?是看她晕过去也?不放心,特意?摸了摸她的脉搏心跳,还将她的手脚都捆好?。

“有必要这样么?”

“你不知道,这般才万无一失,咱们要先一步把她带出城。她那个夫君手上不仅有钱,在官府里也?有诸多?的帮手,上一次灭了咱们许多?兄弟,你们还不长记性?”

“是他?上一次那胡姓富商不是也?死?在了船上么?”

李毅冷笑道:“你们真傻,那是故意?钓咱们呢。”

“他那个丫鬟把这事都告诉了我和老孙,这一次咱们若不狠狠宰他一回?,岂不是白?白?吃亏?”

几个同伙点点头,李毅平日最为谨慎,这话既然是他说出的,必然是十分可信,当下不再多?说,将她换上妇人?衣裳,拆了发髻重?新?梳拢,打扮成一个病重?的小娘子,往驴车里一塞。

李毅驾车出城,另几个同伙分散着先后出去,一路很是顺利。

只是一个少女悄悄跟了一路,到了城门口?,谁也?没?有发现。

说来也?巧,她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李毅有过些许交集的柳惠娘。

原来柳惠娘时常带着家里老妈子出来,若是采买鲜鱼果蔬,便从当铺那条街上路过,今日见当铺里没?有顾兰因,她犹豫良久,终于打算趁此看一看何平安。

不过她眼尖,还未到当铺边上,就?瞧见当初拐她的李毅。

李毅长了一张极普通的脸,丢在人?海里估计都不会有人?记起,偏偏遇到了柳惠娘。当日将军庙附近的民宅里,她记得清清楚楚,再次遇见,就?猜他不做好?事,因势单力薄,她一路跟着,果不其然,亲眼就?瞧见了他趁乱绑人?的画面。

柳惠娘带着个老妈子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将他们的据点记下,一面差人?去报官,一面跟到城门口?。

李毅等人?前脚出城,后脚就?有应捕骑马依着柳惠娘指的方向,急追过去。

此处且按不表,只说白?泷那头。

孙珍说话算话,到了地方,见顾兰因把人?跟银票都送到了,就?把白?泷松绑,叫她自己走过去。

身材魁梧的汉子弯腰捡起地上的匣子,同时尽量露出和蔼的表情,朝那有些痴傻的少女招了招手。

璧月的妹妹蹲在地上,不知他要做什么,冷风吹在脸上,她嘴唇发白?。

孙珍看她可怜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在自己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挥了挥。

女孩眼睛一亮,仔细瞅了半晌,吐出两个模糊的字音。

孙珍手上的帕子是璧月送的,她认出那是姐姐手边的那条,于是慢慢站起来,踩着地上的断枝残叶,笨拙地绕过几棵树,小心翼翼到他跟前。

孙珍笑了笑,伸手正要牵着她走出这片林子,忽然瞥见一抹刀光。

男人?难以置信,左手断了一指的女孩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扎进他的腰腹,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她紧紧咬着牙关,眼神极凶狠。

不远处,顾兰因笑盈盈看着,嘴里道:“真是恶有恶报。”

“狗贼!”孙珍猛然醒悟,“你给雁儿灌了什么迷魂药?!她怎么……怎么……”

男人?目眦欲裂,既惊又怕,伸手就?要夺过她的刀,谁知道那刀才拔出来,还来不及丢,那小女孩抓着他的手,睁着眼就?往他刀口?上撞,孙珍来不及防备,更猜不到她有这样的举动,身子一时僵住。

白?泷也?吓了一跳,她躲在顾兰因身后,颤声道:“这丫头是怎么了?”

“为她姐姐报仇。”

顾兰因负手瞧着孙珍崩溃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