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个?江上的水匪,有时跟着哥哥在鄱阳湖上打劫货船,有时则在码头的黑船上待着,若有涉世未深的外地客商雇船运货,他们?便专等船到偏僻地界,将人杀掉抛尸水中,再转手卖掉这些人的货。
三个?月前?一天,何平安欲从鄱阳县走水路到浔阳,好巧不巧,就上了码头边的一艘黑船。她女扮男装,夜里?睡在货舱中,迷迷糊糊间听见外头有吵闹声,她不敢贸然出去,细听片刻猛地回味过来,赶在匪盗冲进来之前?藏在了那一批布匹中。
这些水匪将船上的客商以及旁人杀了个?干净,随后冲洗血迹,搜刮死人的钱财。何平安忍着闷热躲在布匹里?,不知几时,货舱里?来了个?少?年水匪,四?处检查过了,最后捡起她挂在墙上的斗笠,翻来覆去地看。
他或许看出了什?么名堂,竟就在这货舱里?待了一天,一边磨刀一边喝酒。
最后他刀磨锋利了,酒也喝光了,掉头就从身后的布匹里?揪出了一个?人来,要在平时,他估计手起刀落,但这一次倒是有些意外,手上动作迟疑了片刻。
只因被他揪出来的是个?模样极标致的女孩,乌沉沉的眼,红润润的唇,肤色白皙,鬓发蓬松,并?且……衣衫不整。
他水上游荡多年,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好颜色,一时竟鬼迷心窍地放了她一马。
船到岸后,他将她偷偷带了下去,何平安也算逃过了一劫,从此便与这个?叫姜茶的水匪结识了。
何平安自知这天底下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帮自己?,尤其是这杀人不眨眼的水匪。他既贪慕自己?的颜色,那她就要好好地利用他。
刚到九江那一会儿,何平安隔三差五便会去码头等他,不为别的,只因她开店做小营生,总有地痞流氓前?来寻衅滋事,姜茶带着几个?弟兄帮了她好几回,总算将人打服,了却了她一桩麻烦事。
近来因何平安极少?来见自己?,姜茶竟自己?下了船,找到她这里?。
三日前?的那个?傍晚,何平安正在食肆里?收拾碗筷,见他的第一眼还吓了一跳。
换了干净衣裳的水匪少?年站在食肆的幌子下面?,身上背着个?大包袱。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他像个?怨气冲天的怨妇,让何平安不知怎么骗他才好。
她将食肆的门关上,犹豫良久,与他好声好气道:“你整日水上漂泊无?定,干的又是杀烧抢掳的勾当,怎能有一世安稳,我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能天天去找你,况且我日后若要嫁人,要嫁就嫁良人,决不嫁强盗。”
姜茶看着她,眼神变冷,忽然就抽刀架在她脖子上:“你再说一遍。”
何平安愣住,睁圆眼睛,小心翼翼抬手:“我发誓,我刚刚在骗你。”
姜茶满意地将刀收回去,随后道:“我跟我大哥说了,日后我在岸上做个?正经生意,不去水上当强盗,你放心。”
何平安听这话,一时不知是该笑好还是该哭才对。
“我丈夫死了还不到一年,这街坊邻里?都知道,我若就这样与你厮混在一起,难免落人口舌。”她缓缓道,“我和你这几个?月聚少?离多,也不知你为人究竟如?何,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若你真?有心,且让我好好看看。”
姜茶低头看着自己?膝上横着的刀刃,未几,开口道:“你想怎么样,但说无?妨。”
身旁的少?女伸手将那刀鞘一点一点推上去,直盖住雪白的刀光,方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他盯着她,不想她又猛地扑倒了自己?怀里?,用恳求的目光对上他的眼,最后红着脸,对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从未有这样的主动过,姜茶摸着她柔软的腰肢,嗅着她鬓发间的幽香,心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