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月份大了, 身子不便, 该怎么逃出去??
逃不出去?, 等到十月怀胎产子,要是难产一尸两命怎么办?
若是侥幸生了孩子,陆流莺将?孩子抱走了要挟她,又该如何是好?
……
桩桩件件叠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活的稀里糊涂,自己尚且顾不来,如何再去?照顾刚生下?的孩子。
与其跟着她吃一辈子苦, 不如早早再去?投胎, 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娘亲。
何平安惭愧地摸着肚子,心?里隐隐下?了决心?。
半个时辰后, 鸣玉进屋送午膳。
他白日?里充作南馆里的教习先生, 晚间就守在楼上, 收集扬州城里的大小江湖事?,作陆流莺在扬州的一个眼?线。
陆流莺临走前对他有吩咐, 是以对着何平安, 他分外温和, 不如昨夜那般强势。
“夫人吃过午膳,等会儿会有裁缝过来替你裁衣裳。公子如今离了扬州, 夫人的衣食住行?都由我来看顾,若有需要, 尽管来吩咐我。”
坐在桌边的少女?不动声色打量他,鸣玉自报姓名,未几,便听她吩咐道:“我要一碗堕胎药。”
鸣玉笑了笑,摇头?道:“堕胎药没有。”
“那我要人伺候我。”
鸣玉颔首:“可。”
他收拾了屋里的脏衣裳,下?楼后不久,便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何平安将?门开了条缝,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倌便把脸凑了上来。
鸣玉叫上来的人是秋银。
“夫人?”
“你可真有大出息!”他用身子把门缝挤开,兴奋道,“我说这满院的男人,怎么平白多了个夫人,果然是你!”
“短短一夜工夫,就叫先生如此尊敬,可见你也入了贵人的眼?,日?后有大前途。”
他站在何平安面前,歪头?看着她的脸,兴奋劲过后,好奇道:“今早上南馆来了好几个大夫,是不是你生病了?”
何平安瞥了她一眼?,坐下?吃粥,而秋银是头?一回白日?上这间房,趁着她吃饭,四?处瞧了瞧。
先生叫他上来伺候夫人,他原先还以为是什么老女?人,等从门缝里看见何平安,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她来历不凡的身份这会儿算是坐实了。
秋银逛了一圈,拖着个春凳坐在她身边贴着,还把自己的手给她看。“你要吃自己拿就是,难道还要我送到你手上?”
秋银笑道:“夫人真没良心?,亏我心?里想着你,学琵琶时走了神,叫先生把手都打肿了。”
何平安不相信:“我打了你好几巴掌,你为什么要想着我?就这么欠打?”
“打是亲骂是爱。”
何平安捧着粥,想起自己受过的苦楚,扭头?呸了一声。
“别犯傻了,这鬼话也就你当真!”
秋银支着手,见她有几分孩子气,咧嘴笑道:“我当然不会当真,不过挨了你的打,我甘之如饴。”
何平安皱眉,将?他推开,厌恶道:“别说的这样肉麻。”
秋银捧腹大笑,趴在桌上,等笑够了,长长叹了口气:“我从小长在这里,来的男人不计其数,挨了不知多少的打,但你不一样。你打了我,却没有跟我上床,就凭这一点?,我就有些喜欢你了。”
眉眼?清秀的少年伸手勾着她的衣角,笑眯眯道:“你还是我接的头?一个女?客,与那些臭男人不同。”
何平安记起他的身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要是自己与他一般处境……
何平安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