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她就是该打,要?是搁在以前,我还要?踹她一脚。”
顾兰因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牙印,声音不如开始那般冷硬,他偏过头,床底下?的少女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粉浓浓的面上隐隐有几分不安的神?色。
“你是仗着我现在好说话,故意欺负她罢了?。”
水天碧的衣袂垂在毯子上,他挡着一线光,一双秀气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像是盯着罗网中的猎物。
“要?是在从前,你猜我会怎么罚你?”
“现在不比过去,你若是出去认个错,我就轻轻放过你,决计不会剥你的衣裳,更不会叫你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跪上一夜。”
何平安警惕地看着他,嘴里道:“你在哄三?岁小孩呢?”
顾兰因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怎么知?道?”
她微微皱起眉,不知?他要?卖什么关子,心跳开始加速,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紧紧握成拳。
顾兰因起身离去,听着正门?开关的响动,何平安趴在原地,迫切地想要?爬出去,再躲到另一处。
只是探出头,又怕中了?他的计。
她就这样犹犹豫豫,等他再次折返,忙又躲回?去。
顾兰因此次回?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这卧房里几天前就布置好了?,今早上一行?人到,六尺她们就将何平安的衣裳首饰都带进来。
顾兰因从她们几人手里拿来钥匙,递给?了?白泷。
“这些?东西,若有看得上的,尽数拿走。”
白泷为难道:“可是这都是少奶奶的,我一个下?人,要?是被人传手脚不干净,该如何是好?”
顾兰因失笑,他摸了?摸她两颊的红肿,从袖里又取出一瓶伤药给?她。
“这些?衣裳首饰原是我出的钱,何曾是她的,你若是不挑,岂不是白挨了?打,便宜了?她。”
顾兰因刻薄起来与三?年前别无二致,对着白泷,他倒是念着幼年的一点?情分,给?了?她莫大的脸面。
白泷拿了?钥匙,将何平安装首饰的匣子打开。
她见顾兰因看着,畏手畏脚的,最后还是他挑了?几样金灿灿的塞过去,那些?全是何平安平日的心头好。
白泷抱在怀里,面颊发红,不过被巴掌印挡着,一时也难叫人看出来。
顾兰因对着剩下?的头面,将金的统统拣出来,只留下?白灿灿的银器,随后开了?衣柜,将她鲜亮的衣裳也纷纷丢出去。
何平安在后头床底下?偷窥,见白泷满载而归,忍不住闭上眼。
日光晒在透亮的高丽纸上,细小的尘埃轻轻翻滚,室内静悄悄的。
顾兰因瞧着她这一处,慢慢走近,他端着烛台,借着光,看清了?她躲在床底下?的乌龟模样。
“出来罢。”他说。
何平安脸贴着地板,嘴里道:“我一点?都不心疼。”
顾兰因笑了?笑:“我听你的声音,不像,况且你心疼与否,跟我是没有半点?干系的。”
“你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何平安咬着牙,不说话。
见何平安是要?缩在里头过夜,顾兰因便吹灭了?灯。
他将屋里门?窗都关好,也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何平安眼皮子开始打架,睡意涌上来,让人难以招架。
“不能睡、睡……”
她掐着自?己的胳膊,只是撑了?一盏茶工夫,实在受不住,到底是歪倒过去,不省人事。
意识昏沉间,有人似乎回?来了?。
此处且按不表,只说府内因崔氏之?死?,弄得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