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她轻轻喘息,下一刻眼睛睁大,陡然撕心裂肺呛咳起来。

烟熏火燎的肺部受不了空气刺激,像油锅里落入一滴水,一点就炸。

林归伞这次花了更长时间才稳定好状态。

下一步。

她睫毛半耷拉着,恹恹地抬起,目光锁定在那扇闭合的门。

一定要出去,不能被孤立无援地隔绝在这间病房。

林归伞没在床边上找到鞋,只能踩着薄薄的袜子踏在地面,寒意立时穿透布料直抵脚心,一路蔓延冻到了小腿。

她脚趾蜷缩了一下,说服自己放松下来,脚背与足底互相搓了搓,一鼓作气地用力。

碰!

林归伞只觉脚下一软,眼睁睁看着身体倒向一边,手胡乱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借力,仓惶间拽住了呼吸机的输氧管。

这台脆弱的机器砸在了地上。

林归伞同样无法幸免,视野天旋地转,看到了四处迸溅的支架与零件,心电图的屏幕支离破碎,一起一伏的线条急促又杂乱,与她的心跳重叠。

她还看到另一只没有被输氧软管缠住的手,软软搭在身体前方,拉扯间露出了本该被衣袖遮掩的小臂。

原本白皙光裸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是红黄交错的淤痕,细密的水泡鼓起,将皮肤撑得半透明。

她赶忙低下脑袋,扯起一截裤管,腿上赫然是如出一辙的烫伤。

此刻,林归伞终于明白了她使不上力气的原因。

除了剧烈运动导致的肌肉拉伤,根本之处在于她被打了局部麻醉药。

让她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大面积烫伤的肌肤与衣料摩擦时,不至于陷入连绵不绝的痛苦。

林归伞再次呛咳起来,不管不顾地咳。

咳得肺都失去知觉,咳得痛觉神经皆已麻木,对外界死水般不起反应。

她听到护士匆忙敲门进来,替她收拾遍地狼藉。

视野抬升,她被人小心架到了床上,盖好薄被,只是这一次,手和脚没被摧残的部位绑上了拘束带。

护士们陆续离开了。

林归伞呆呆望着天花板。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泪水就是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

原来她不是被困在了这间病房。

真正将她困到死的,是这具废人的身体。

林归伞开始尝试用小指挑开拘束带锁扣,一次又一次,金属活动的声音都响出了规律,一直试到手抽筋。

从白天到夜晚,再到第二天一早。

拉斐尔再次探望她,被她形如枯槁的模样惊到,“林小姐,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林归伞拨了拨拘束带锁扣,嘴角勉强上弯,“解开它。”

拉斐尔:“可以,前提是你不乱跑。”

林归伞表情立刻转冷,“我这副模样怎么乱跑?是你把我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拉斐尔露出怜悯的神色,随即无可奈何而又难过地说:“林小姐连这种事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你在火场中呆了太久,有些伤害只是当时不显,事后就该爆发出来。”

“我认识皮肤科的医生,林小姐若是担心留疤的话,我去问问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林归伞已经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滚。”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林归伞依旧在重复解开拘束带,拉斐尔一如既然前来探病。

对话仍是不欢而散。

这样的流程重复了不知多少天,林归伞待在昼夜亮灯,陈设万年不变的病房,大部分时间在床上不能动弹,唯一的娱乐是电视。

她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