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伞安心地倚在养兄的怀抱里,“可是,家已经不在了。”
“在呢。”林雨停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小伞要看吗?”
林归伞没有点头,双手搭在林雨停的小臂上,将遮挡视线的掌心压了下来,眼角那颗泪痣赫然消失不见。
她深深地看了会儿对面的极乐和拉斐尔,像是要将他们的样貌烙入心底。
林归伞疲倦地喃喃,“我果然是病了。”
她推开林雨停,头也不回走向疯人院,站在拉斐尔面前,“医生,我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竟然会做世界毁灭这样的梦?”
拉斐尔半点不意外她的选择,彬彬有礼伸出手。
林归伞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二人就像宴会里的贵族男女,相携进入下一个舞台。
“这是玩得太过所以坏掉了?”极乐歪着脑袋满脸不解,一蹦一跳跟在后面,突然回头对林雨停说,“你不进来吗?”
林雨停从怀抱骤空的刹那,身形就仿若雕塑凝固,直到听见这句话,空洞的表情也未注入生机,漠然扫了白化病少年一眼。
进入疯人院,合上了铁门。
……
那天过后,林归伞似乎步入陶泽的后尘。
她像是心死了,开始积极配合疯人院的治疗。
每天早上一觉睡醒,和前来查房的拉斐尔寒暄今日病情,午餐时间与美其名曰陪读的林雨停共度,表现良好的话,到了下午就能去花园里散个小步。
逢人便笑,以前的苦大仇深全没了,变得乐观又开朗。
极乐若有所思,“换做童话故事的结局,这就是公主和她的三个骑士,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卧槽,什么玩意儿这么恶心,我不干净了嘤嘤~”
极乐为他的脑补感到一阵恶寒,连连搓了好几下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所以果然是你脑子坏掉了对不对?”
他扭头冲病床上的林归伞喊。
她今天和他学折纸,午休完就把他约到房间,正对照折痕小心翼翼在床头柜上叠王冠。
林归伞头也不抬,“脑子没病怎么会在这里?”
极乐嘴角一撇,“你懂我说的意思。”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懂?”
极乐抄起她面前折得歪歪扭扭的纸王冠,摊平成纸重新叠了一个更美观的,递给她前忽然别扭地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
极乐叹气,还是任重而道远。
首先引导林归伞找到谢言竹送出的礼物,最好刺激她对自己的杀意,嘎了那具投影,顺理成章变作他的替死鬼。
极乐脑子里构思着下一步的盘算,转身想走。
冷不防心口一凉。
他低头,正见一截雪亮刀尖从背后刺穿他心脏。
林归伞的声音如毒蛇缭绕耳畔,“我没有想对你说的,只有想对你做的。”
说罢,刀身在血肉里转动一圈,搅碎那颗心脏,再一把抽出。
极乐勾起嘴角。
哎呀,这不是成了吗?
可惜他现在这具身躯是杀不死的,不妨改日再战吖!
极乐被喉头涌起的血液呛得直咳嗽,嘴角边和胸口前的大窟窿淌出源源不断的鲜血,竭力掩藏起眼底的欣喜。
转过身,遗憾看着林归伞,“你杀不死我。”
林归伞面无表情,将刀身上的血污往他衣服上擦干净,“总会有方法的。”
“又或者,一遍又一遍杀死你,杀到你再也不想复活。”
林归伞将他推倒在病床上,抬腿跨坐在白发少年的腰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