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似乎意识到他的想法,恰在这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要惊扰了那兄妹二人的美梦。”
“我多次强调过,只想要林归伞的痛苦与绝望,等我得到手了,玩腻了。”
“将她留给你便是。”
拉斐尔轻笑道:“你看,就像我说的一样,你我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这将会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完美合作。”
“你唯一要做的,只有袖手旁观而已。”
……
极乐在回到林归伞病房前,路上撞见护士带着谢言竹经过。
他脚步停了停,想起拉斐尔要找他做心理治疗。
这也是林归伞接受污染的契机。
极乐耐下性子等了一会儿,见谢言竹从办公室出来,脸上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
进去的时候生无可恋,出来的时候丧眉搭眼。
谢言竹恹恹问,“堵在路上干嘛?”
极乐皮笑肉不笑,“我叫你搅浑水,不是让你当个搅屎棍,专门坑害我。”
“你说我特意留下来等你是干嘛?”
谢言竹哦了声,“想报复我。”
极乐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一轮循环你没有被拉斐尔污染,我可以肯定。”
“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临阵反水坑我就算了,我料想过也不在意,但为什么面对拉斐尔却毫无作为?”
极乐莫得感情,“如果不是你暗恋他”
谢言竹立马露出牙酸的表情。
极乐接着说:“就是你被他威逼利诱,看你的神情不像威逼,那就是利诱了。”
“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我警告你,千万别信那庸医,他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好吧都是半真半假,受害者之一就在你面前呢。”
极乐满脸苦巴巴。
谢言竹细长的狐狸眼一弯,颇有些幸灾乐祸,随后这丝生动表情也淡了下来。
他想起谢小姐拿到的那张合照。
照片上没有极乐。
谢言竹眼睫半敛,掩去眼底的漫不经心,“我已经知道,真正想带我们逃出疯人院的人是林归伞。”
极乐一怔。
谢言竹倍感好笑地说:“今天一大早就被她找上门,似乎是生怕我被洗脑,主动接受了林雨停的污染,获得祂的力量试图庇佑我。”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我是不会被拉斐尔影响的。”
谢言竹背着手,摇头叹息,“早知如此,就不对她藏着掖着,直接说我是清醒的就好了。”
“不过说了也没有,就算不是我,她也会因其他因素接受污染。”
谢言竹:“拉斐尔医生这次的心理辅导,既没有威逼也没有利诱,他只是如实阐述林归伞被污染这事。”
极乐张了张嘴。
谢言竹打断他道:“我当然明白这是他的陷阱,庸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但是我实在无法拒绝这其中的诱惑。”
“帮林归伞摆脱污染,不只是救她,更是为了我自己的一场自救。”
“我需要她带着我们逃出疯人院。”
“所以。”谢言竹看着极乐,一字一句重逾千金,许下他的承诺,“我一定会找到拯救林归伞的方法。”
“……”
极乐目送谢言竹离开了。
从他能说出逃离疯人院这句话,就注定这又是一个被拉斐尔坑害的可怜人。
世界早已被邪神毁灭。
林归伞恐怕是得益于林雨停的心脏,唯一苟延残喘的人类。
他当初就是追寻灭亡的世界里,仅剩下的活人气息来到这里,进入拉斐尔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