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伞看着手机上最后一行消息,迟迟不见下一条消息跳转进来。
虽然这话显得自恋,她却能笃定,但凡林雨停感知到了,哪怕只是错觉般的一丝异动,就绝不会对她的呼唤置之不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她心下一沉。
林雨停,不知道什么原因陷入了沉睡。
……
“为什么要救我?”
结束了与林归伞的对话,极乐随手隔绝此地声音,看向病房内的不速之客。
拉斐尔悄无声息站在门口的位置,金发碧眼,容颜俊美,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疏离的笑。
此时半边脸颊却像蜡烛般融化,姣好的五官扭曲变形,血肉像被硫酸腐蚀,露出森白的骨骼和黑洞洞的眼眶。
他却恍若未觉,完好的那半边脸上,眼眸与嘴角的弧度都纹丝不改。
只摘下银框眼镜,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擦去镜框和防滑链的脏污。
“你是我的病人。”他说,“医生有义务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
极乐嗤笑,“别装了,没意思。”
他大咧咧往病床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神情姿态仿佛换了一个人,全然不像先前那个活泼开朗,思绪天马行空的白化病少年。
眉眼阴郁,时刻挂在嘴边的笑容转变为深深的刻薄,轻佻恶劣的目光,仿佛随时都在对这个世界加以嘲谑。
“林雨停的真身降临确实猝不及防,我也不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极乐上上下下打量拉斐尔,眼神中的冒犯不加遮掩,“你本来可以坐山观虎斗,当然你这样做,我迟早会把你拉进来搅浑水就是了。”
“但你居然主动驱逐林雨停,受了不轻的伤,连人形化身都维持不了,林雨停那家伙也两败俱伤陷入沉睡。”
极乐掐着嗓子,“一下子捡了个大便宜,人家真的好怕怕哦。”
“不用担心。”拉斐尔温和地说,如果忽略他半边躯体腐烂的惊悚模样,“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我之间本来就没有冲突。”
极乐阴阳怪气话语一顿,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晦涩。
拉斐尔叹了口气,随即微笑道:“为什么我明明立身行己,从不以谎言示人,所有人却仍然对我抱有误解和偏见呢?”
极乐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懒得同他多说。
拉斐尔也不在意,“在那些连名字都记不清,勉强能算作同类的邪神中,有一尊比较特殊的存在。”
“祂的权柄名为'锚',连我也没见过祂动用完整权柄,只知道祂有一个挺有意思的兴趣,奖励那些曾杀死过祂的存在,获得祂的权柄。”
“通俗一点来说,杀死祂的人,就会成为祂。”
极乐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拉斐尔仍在自顾自地说:“锚的作用是固定,倘若一个人类杀了祂,获得邪神的权柄却不会被侵蚀,而是保留完整的人性。”
“可他将无法抗拒邪神的本能,就像一个意识清醒的植物人,无法控制身体的呼吸心跳,更无法自杀。”
“他会在保留人性的前提下,毁灭自己的族群,然后在漫长时光中,等待下一个弑神者接替神位,迎来梦寐以求的解脱。”
极乐冷冷道:“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拉斐尔再次叹了口气,“如果你没有满身邪神的恶臭,我真想将你当作藏品。”
极乐反唇相讥,“就像那些被你折磨的病人一样?”
拉斐尔却说:“你也是病人,不,你是罪人。”
他摸了摸胸前挂着的十字架,眼眸微垂,露出悲天悯人的笑,“我的权柄名为'原罪',在谢言竹的精神世界以小谢的身份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