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午顾止醒过来了,准确说是身体醒过来了,但人没醒,他双眼无神,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赵宣予唤了他十来遍,顾止一点反应没有,赵宣予连忙去找了医生,医生说病人在***前,可能受到的刺激过大,导致精神上出了问题。

商亦纣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拍完戏,陈叔匆匆忙忙打电话过来,说他去医院没看到顾止,问了人才知道,已经转入疗养院了。

他休息都没来得及,驱车赶往新安,到疗养院,是凌晨三四点了。

惨白的月光从窗口落入,铺散在米色地板上,一团人影缩在床边,剧烈地抖动身体。

商亦纣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顾止,他呼吸僵滞,几秒后破门而入。

“别、别打我、”顾止嘴唇干得起皮,闻见响动,惊恐地望着门口,“爸爸、别打我,我听话的!”

商亦纣的手刚伸出去,顾止猛地往后一缩,短短几日,他就瘦得皮挂在肉上,空荡的衣服在动作间被气体鼓胀。

他走时,顾止明明还躺在病床上,安静地宛如瓷美人,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番模样。

商亦纣喘了口气,把心底弥漫的闷痛压回去,他弯腰拥住顾止,温柔地在他耳边细语,“小止不怕,没人会打你,他已经不见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顾止眼睛惊恐地瞪圆了,他似乎不能接受被人这么抱着,可他不敢反抗,牙齿拼命地咬紧了下唇,陷进唇肉里,鲜血顺着唇角往下滴。

等商亦纣发现时,顾止已经满口鲜血了,他抬手想要弄开顾止的唇,可顾止害怕地浑身颤栗,根本没地方使劲。

“陈叔,找人来!”商亦纣朝门口高声喝道。

值班医生给顾止打了一针镇定,才使人平静下来。

商亦纣望着满手的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头问他,人是怎么了。

医生抬了抬眼镜,阐述道,他在第四天出现了幻觉,并带着强烈的***倾向。

商亦纣掌心攥紧,他闭了闭眼,问,“能治好吗?”